为求保险,孟志奇在出发前特意请求配属三十名弓手,以备随时的反应,按照赵字营的规矩,孟志奇名义上虽是连正,可位阶却高于普通长矛连队的连正,只有亲卫队和各团第一连的连正以及马队第一连的连正和他平级,带出这两个连,都是归他指挥。
这条街道上只有这两个连队,不过在相邻街道上有其他连队和马队行动,求救求援的话,不用一炷香的工夫,立刻就会过来支援。
赵字营临战都是雄狮搏兔的心态,哪怕有绝对的优势,哪怕做了万全的准备,也要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大意,战场凶险,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出现死伤,赵字营就是要避免这个疏忽。
不过一路向北行进,却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赵字营的家丁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向前行进,弓手们跟随在队伍两侧,警惕的看着街口巷口,连墙头和屋顶也不放过,如果有人敢露头偷袭,他们就立刻开弓射箭。
可济宁城内的百姓此时那还敢出门,都是乖乖的躲在屋子里烧香念佛,召集男丁拿着器械,把女眷脸上涂黑,唯恐遭到兵灾,至于那些散落在各处的闻香教乱军,看到这么严整的阵型队伍,手中长矛闪烁寒光,身上穿着铁甲,杀气森森模样,哪还有什么拼命作战的念头。
能跑的都是逃跑,可各条主要街道上都是赵字营的连队,小街小巷则是有济宁本地豪强组织的私兵和临阵投降的本地乡勇,去哪里逃,有人自以为聪明,翻墙进入民户,闻香教乱军控制全城的时候自然可以,一个人进去都能肆意妄为,可眼下这个局面谁还怕他们,落单进去,哪怕是手里拿着兵器,遇到青壮男丁多的,直接就被打死在院子里,或者招呼外面的徐州兵马进来杀贼。
最正确的反应就是跪地投降求饶,把武器丢出去,乖乖的听从安排,在每个扫荡城内的赵字营连队后面,都跟着专门收拢俘虏的本城乡勇团练,抓到后自有安排,如果这次是官军进城,只怕是挥刀不停,人头滚滚,连济宁城本城百姓都要大开杀戒,这些日子的确是受够了,憋了满心怨气,不过城内人物也知道赵字营要得是活口人丁,所以知道该怎么做。
“孟连正,在济宁知州衙门门前,有大队流贼结阵,几位连正商议,大伙是不是在前面汇合,结队把他们打垮掉,大伙说这个事没必要惊动各位爷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位马队连正。
街道上此时也没什么人,远远看过去,的确能看到有一队敌军在那边,远远看过去,这闻香教乱军的队列颇为严整,似乎也是赵字营方队的模样,孟志奇皱眉琢磨了下,却是开口对那骑马家丁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打马自去了
等那人一走,孟志奇立刻和长矛连队的连正商量说道:“咱们别等后面的人了,咱们两个连去把这一队敌军吃下来”
按照规矩,孟志奇可以直接下达命令,但他这个计划有些冒险,还是要取得共识才方便行动,听他这么一讲,那连正愕然,有些为难的说道:“看着那边也有千把人,咱们这二百多号人过去,是不是风险太大。”
“那千把人顶个,就知道拿着杆子死站那里不动,咱们这边可是有一百杆火铳,再说了,那边地方就那么大,能和咱们面对面接战的也就是两个连,怕他作甚?”孟志奇压低声音说道。
看着对方没怎么被说服,孟志奇有些焦急的说道:“要是十个连聚起来,那打垮了他们还有什么功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咱们两个连吃了他,这才显出本事来,你信不信,这次打完回去,咱们赵字营又要扩军了,功劳要紧”
连正都是赵字营核心骨于了,他们知道赵字营的行事风格,而且孟志奇常在赵进身边,得到的消息想必也很靠谱,那连正略一迟疑,咬咬牙说道:“那就赌一次”
听到这话,孟志奇咧嘴笑了,拍着胸脯说道:“胜了功劳平分,败了就是我的。”
“最多也就是打不赢丢脸,怎么可能败”那长矛连队的连正倒是清醒的很。
孟志奇笑着点点头,回头吼道:“检查弹药装填,检查火绳,列队向前。”
火铳家丁们立刻开始检查火铳里装填的弹药,然后开始在拿着引火罐那边开始点燃火绳,不停的吹着,让火绳保持燃烧,身后那连正也开始吼叫着发令,长矛家丁开始重新列队,恰好能把这街道排满的横队,弓手们倒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到时配合掩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