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折辱我们,而是折辱王法体统,折辱的是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折辱的是狼山副总兵,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赵进这么雄才大略的人,不会做这么浪费的勾当。”
马冲昊说得也有道理,施坪敖在那里愣怔了半响,却又是哭了起来:“可怜我的家人”
“哭个屁,如果赵进用了咱们,陆全友那还敢碰你的家小,他得乖乖送过来”马冲昊不耐烦了。
在一旁看守的家丁开始也是极不耐烦,心想这两个人跪着也不老实,可那马冲昊越说越让他诧异,这人还真是有脑子。
这个时候大棚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表情肃然的赵字营家丁手持兵器把这里重重护卫,戒备森严。
“咚咚”鼓声敲响,喧闹嘈杂的大堂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人也是忍俊不堪,这位爷居然把宴会弄得好像校阅,实在是不懂的享用
这次宴会说是为了恭贺赵进得子,可从头到尾,孩子也没有抱出来给大家看看,接受些恭维话,甚至赵进的家人也没有出面,只有赵进和他的几个兄弟在。
鼓声响起,赵进从客栈的后面走了进来,陈晃、王兆靖、石满强、董冰峰、吉香、刘勇、曹如惠、周学智一起走了进来。
对赵字营熟悉的,往往还知道内卫队有一位队正姓雷,也是赵进一起长大的伙伴,不过极少出现在人前,一直暗处,其他的出身根脚大家都清楚的很,说是如数家珍也不夸张,可这次却有了一个生面孔,看着人穿着打扮,举止风度,一看就是大地方出来的世家富贵子弟,年纪比赵进他们几个大些,可也大的有限。
看这位年轻人手里拿着个不合时令的折扇,笑着轻摇,很有些春风得意的样子,众人都是纳闷的很,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在大堂最上首只摆着一张桌子,赵进等人过去按照次序坐下,那位看着像是世家子的年轻人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这又是让众人猜测纷纷。
赵进一行人走入的时候,从内到外,所有人都是站起,清江浦和扬州的那些豪商盐商早就富贵惯了,不是盐务上的专管官员,五品以下未必能得他们的笑脸,宴席上都是端坐对待的,可在这个没有什么品级,年纪又不大的赵进面前,每个人都得站起,没人有资格在赵进面前端坐不动。
伙伴们坐下,赵进还站在那里,很多准备坐下的客人又忙不迭的站起,一片桌椅乱响,可迅速就安静下来。
“该来的都来了,不来的也就不必来了。”赵进淡然说道。
和校阅时候一样,家丁站在各个桌子之间,次第复述赵进的话语,不少来客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赵进扫视一圈,每个人都陪笑着点头,赵进略抬高些声音说道:“在徐州和淮安府,我的话就是规矩,你们可以不守王法,但不按照我的规矩做,就只有死路一条,都明白了吗?”
这那里是对待客人,分明是对待属下和奴仆的态度,但家丁们复述之后,下面众人都是配笑着答应,唯恐自家的声音不够大,让边上的家丁误会觉得不真心实意。
“老姜,老成,到我这边来”
坐在第二桌的成大器和姜木头顿时满面红光的站起,在全场中人艳羡嫉妒的眼神中走上前去。
赵进面前摆着三个空碗,赵进拿起酒坛给空碗倒满,然后将两碗酒端给成大器和姜木头,自己端起后说道:“这次你们表现的最好,能看出是自家人,我敬你们酒”
说得于脆,做的利索,酒碗一碰,赵进一饮而尽。那两人也不敢怠慢,急忙的喝下,赵进很少这么喝烈酒,在那里哈出一口气缓了缓,然后笑着说道:“这次唱大戏,从徐州到淮安府,再算上徐州周围,很多人都搬家了,人走了不去理会,留下的东西总得有人看着,老姜,你家子弟多,安排几个去曲里铺,那边蔡举人可是留下了不少铺面田庄,可别让他们荒废了,老成,你去隅头镇,以后那边的局面你替我管着”
场下再怎么安静,此时都有人忍不住惊叹,曲里铺在徐州是仅次于何家庄的繁华地方,那举人蔡正德更是依靠和赵进的联盟大发其财,这次锦衣卫会同各路人马过来抓赵进,蔡举人甩手就走,被徐州内外的人认为高明,觉得这位到底是读书出身,便宜好处拿到,祸事一点不沾,可现在看,聪明未必是好事。
至于隅头镇,那可是小一号的清江浦,成大器领着成家人过去,虽说是替赵进做事,可自家好处必然是车载斗量,原本二三流甚至还不到的土豪人物,马上就成了顶级这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