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投入高,见效慢,为大多当权者所不喜,只把其当成一个面子工程,真正能够全力支持教育的军阀屈指可数,国人也常因为教育见效慢而忽视了它,将精力过多的投入到实业上来,毕竟,办教育砸钱十年不一定能见个水花,可谓是出力不讨好,而办实业,说不定两三年就能回本赚钱,还能捞一个实业救国的美名,可谓是名利双收的大大美事,不搞实业而去搞教育,真正的聪明人是不屑于去做的。
不过,罗杰的想法和他们却恰恰相反,在他看来,正因为实业见效快,所以宁可晚一些建设也不怕,而自己因为可以回去现代,随时可以从现代搞来大量先进设备,所以实业更可以不必着急。而教育却因为其见效慢,周期长,才要争分夺秒啊!早一天办教育,中国就能早一天有人才!
中国一直以来最多的是什么?是人!最缺的是什么?还是人!不过是受教育的人才!
虽然罗杰可以从现代得到各种帮助,但是未来终归还是要靠这里的人才来建设的,各种研究需要人才,商业需要人才,教育需要人才,操纵军舰、战机、坦克、火炮也需要受过教育的人才!不办教育,他就算是把现代的工厂全搬过来也没人开啊!
不过,一想到这里,罗杰就头疼开了——分身乏力啊!
“不能这么干啊,真是不能这么干啊!我就一个人而已,再这么事必躬亲的玩下去,恐怕非得过劳死不行啊!”罗杰叹了口气,建保安团,办教育,哪一个都能让他忙得脚不沾地,“不行!必须要多捞点人才回来帮帮忙了!”
“罗大哥这里缺人手么?”
罗杰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曹云琪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于是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刚刚回国,又是一个孤儿,家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帮衬,所以人手缺的紧,有些事情倒还能靠着张家村的人帮衬一二,但是那些有文化有本事的管理人才可就捉襟见肘了。”
“那样的话可以问我爹要啊。”曹云琪说道,“我明天就去给我爹拍个电报,让他赶紧送几个掌柜过来帮忙,不过话说罗大哥到底需要那些人干什么啊?”
“很多事情啊,比如说帮我管工厂,帮我满世界的跑腿办事之类的。”因为和曹家人认识也没有多久,罗杰倒是真忘了把主意打到他这个便宜老丈人身上,如今有了曹云琪这么一提,他倒是想通了。
自家老丈人可是粮行开遍长江以南的大粮商,手底下的人才多得是,不找他借找谁借?不过,对于那些思想观念比较陈旧的现任掌柜罗杰却是不怎么感冒,毕竟他是要用现代的管理方式来管理自家工厂的。
“对了,云琪,你要人的时候就要一些准备培养成掌柜的学徒就好了,现任的那些掌柜之类的就不要来了吧。”
“怎么?罗哥担心影响爹的声音?没关系的啦。”
“好啦好啦,我是不愿意自家工厂里见到一堆堆的老古董,你知道我是从美国回来的,管理工厂的方式也是美国式的,用那些个老人不方便。”
“行啊,都听罗大哥的。”
有了曹家的支援,罗杰的人手应该宽裕了不少,但是如果想要办教育的话,恐怕曹家能帮的忙就有限了。
“看来还是得去会一会那邓指挥了。”
……………………
以下为三十年代民国教师的实际生活水准,那时候好歹还是名义上统一了,想来至少比二十年代大混战时期好些吧,但依然惨不忍睹,教书育人的教师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谈什么培养下一代。内容参考自论文《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小学教师的薪水及其生活状况》等。
据张钟元30年代初的调查,合城乡男女教师的俸金混合计算,全国小学教师平均年俸为195元,平均每月为16.25元。而每一教师每年用于自身的费用为122元,担负家庭的费用为158.30元(自己生活费除外)。由此可以推算出每一教师合家庭费用和自身所需每年共计280.30元,一年之内亏空的数目竞高达85元。
北平协和医院bemard.e.read教授曾对30年代初中国五口之家的贫农所需的最低生活费做过估算:食料150元,住宅5元,灯火5元,医药交际娱乐教育杂用7元,共计187元。按此项贫农用费和每一教师年俸所入相比较,相差仅为8元。但食料一项系read教授就各类蔬菜(以萝卜白菜为主)以及油盐酱茶计算,鱼肉鸡蛋等并未计及,其热量虽可能达到标准,但营养成分显然不足。此外住宅灯火医药交际娱乐教育以及衣服等项,因所处环境的不同,乡村贫农所费数目,在一般教师,尤其是城市教师,即为同样质料,价格也应当相对高些。所以中国小学教师即使过与贫农相似的生活,其所入也当不敷所出。
这一事实可进一步从1934年7月张钟元对438名小学教师家庭经济状况所做的调查中得到证实。这438名教师分布在浙江、江苏、安徽、山东、福建、河北、河南、广东等8省的80个县。调查显示,438名教师中家庭经济盈亏人数比例分别为:盈余者54人,占12.33%;亏空者220人,占50.23%;大致相抵者164人,占37.44%。54名教师每年的盈余数额从20一350元不等.以20一50元居多,占62.96%;次为50一100元,占14.81%;300--350元者仅有1人,占1.85%余;盈余中数为60.25元。220名亏空教师每年的亏欠数额从10—550元不等,以10一150元居多,共有163人,占74.09%;亏欠数额在500—550元的有6人,占2.73%;亏欠中数为85.00元。该调查还清楚地说明了平均每一教师生活费的分配情况:饮食占46.22%,服装占17%余,交际占11.53%,娱乐占7.51%,其他费用占9.45%,而书籍费仅占8.23%。理论上教师应该多多购置书籍,备为自修研究之用,但低微的薪俸,显然使得教师力不从心。这种生活费之分配方式只是表明,一方面小学教师薪水之低微,而不得不将几乎一半的钱用于饮食(营养成分另当别论);另一方面“衣服”及“交际”费用的相对较高,又流露出小学教师之难言之隐。当时舆论认为,小学教师作为一知识分子,论其身份,俨然一上等人物,虽“瓮中米常空,门不离索债人”,还得装出上等人物的模样,惟恐失其“为人师表”的身份。
1930年4月14日《时报》载:“(苏州)市立小学教师费,积欠已久,市小学教员,大半无米为炊.仰屋兴嗟。市立胥江小学教员单鼎襄、孙信良等,以生活维持无方,学童课业,又不能任其中辍,故决定于每日课后,习拉人力车,以维生活。”1930年4月,江都小学教师亦因索欠而停课,其停课声明称:“……计至现在为止,除旧欠五个月不计外,新欠又达三个月以上。同人等服务教育,受俸本微,处此米珠薪桂之秋,已感生活竭蹶之苦,近复从公数月,不获一钱,个人不得一饱,遑论仰事俯畜之资。同人等受苦之深,已达极点,……自即日起,一律停止工作,专事索欠,及力谋以后生活之安定,图穷匕见,事非偶然,生计所关,情非得已……总之,同人等此次停止工作,实受生计压迫所致,迥与无理取闹者不同……”
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主办的《东南日报》曾报道:“长兴的小学教师,苦得竟比灾民都不如;因为这学期只发得22年度3月份一个月的补助费,总计共欠9个月。……所有区款,又因废除苛杂,已废光了!所以经费来源已告断绝。在这种情形之下的小学教员,除中途停闭打铺盖滚蛋外,其余都是靠当当头吃山芋、烧饼等度日……但是这倒还不算什么,最可怜的,是某校某教师,因为当局不发款,一家老小维持不下,竟将他十四岁的妹子(现已五年级了)以八十元的代价,卖给渔船里做小媳妇,虽经我们流泪的相劝,但到底终为生活所迫,劝不回来!”
《东南日报》就此曾刊登数则教员来稿,有一署名“苦教员”者写信诉苦说:“我们长兴小学教师的待遇向来就很微薄,(普通每月20元左右)自从前年(1933年)打了一个9折,就觉得不敷应用了,到了去年,又是打了一个八折,九折后再打八折,一共不是成了七二折吗?假定是20元一月的收入,岂不是只剩14元4角了吗?扣去了6元的膳资,余下的8元4角,叫我们怎样的支配呢?!可是教育当局,不顾我们的死活,一扣再扣,扣了又欠,欠到现在已经有10个月了,(去年6月下半月起至今年4月15日止)难道我们做小学教师的,饭都不要吃的吗?衣都不要穿得吗?我们的家庭,也随着我们饿死吗?欠了人家的钱可以不还吗?将来的衣食,向那里去赊欠呢?”
1934年9月29日《东南日报》又有报道称:“说到他们(指小学教师)的代价呢,实在可怜得很,最多不过十五六元,少则四五元,较之现钱交易的黄包车夫,不及多多,一连欠了四个月的薪,家庭中的老和小,暂且不去顾他,就是个人生活,也难维持。因之在初欠薪的时候,向人告贷;继则挟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向长生库里跑;近来可愈弃愈糟糕了,日复一日的欠下去,弄得来借已无门,当亦无衣,一日三餐,将到了没有着落的日子,一切的寒衣,还安居在高墙头里,学校办公室的教员,好似监狱署里囚人,大家只有相对而泣。改业吗,人浮于事,不敢轻易尝试,苦干吗?!只有饿死一条路。唉!这是余杭的神圣教育,这是余杭神圣的教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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