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恕喝斥了一句,把手里的鸟笼递给禁卫军岗哨,想了想,又按照贵胄武备学堂原定的规矩,伸手摘了暖帽,取下红珊瑚顶子和孔雀翎;又想了想,扒拉开裘袍脱了内里的团蟒官服。
“你们替爷看看,合乎规矩不?”
“爷,您这是......够了够了,那规矩哪能照您身上套呢?”
“滚一边儿去,把东西替爷看好喽!”
“辄。”
“敬礼!”门口的第二军警卫营班长高声喊出口令。
“快去!”庆恕急忙示意捧着鸟笼和衣服的两个禁卫军把东西收好,自个儿站在门房后的阶梯处,学着门口第二军的样子站了个立正。
心里揣稳了“整治贵胄武备学堂”主意的杨格大步进入学堂大门,昨天冯子材老帅在杨府的酒桌子上,可算把这几个月来的憋屈说了个痛快。荫昌终究是旗人,对贵胄学堂的事儿总是往轻处说,杨格为此还有些奇怪——那些爷们儿真能乖乖在学堂里听课、军操?听没有品级爵位的班长口令?奇了怪了!昨晚是真相大白,烂泥巴就是烂泥巴,既然扶不上墙就别浪费资源,老子要关了这个鸟学堂!
咦!
杨格在庆恕面前停下脚步,眼看着这位身着裘袍的,头戴没有花翎顶戴暖帽的家伙有些手足无措、不伦不类的向自己行举手礼,心中大为讶异,萃帅不是说那些家伙们不到九点半不见人影儿的吗?这位却......算得守规矩了,另类,另类的稀奇!
“学员,报告你的姓名。”
杨格不认识庆恕,庆恕却看到过杨格。宫里的侍卫、亲军几千人,功勋侍卫才百余人,皇帝身边有的是皇亲国戚的御前大臣,有的是满蒙汉八旗勋臣家族选拨出来的蓝翎侍卫、二等侍卫。
“启禀总、参总,学员二等侍卫、奉恩将军萨克达.庆恕。”
“稍息。”杨格在瑷珲时没少与萨克达.庆常来往,此时一下子就联系到眼前这位的头上,看来,萨克达家的男人还不错。“学员庆恕,黑龙江副都统庆常是你什么人?”
“回参总的话,庆常乃是家兄。”
“嗯,跟我进去。”杨格点点头迈步就走,进入贵胄学堂照壁后的一进大堂上正襟危坐。
不多时,学堂主事、教习们络绎来到,一见这阵势就心叫不妙,纷纷来到大堂上“问安请罪”。学生们迟到成为习惯,主事、教习们当然不会当冤大头,早早的在八点以前到学堂苦等学生。几个月下来就不知不觉的养成习惯,能够在晌午前的十点到齐开课就算不错的喽!
习惯是习惯,学堂章程才是明面儿上的规矩!
杨格倒也没严责主事、教习们,让他们分左右坐下,喝着茶说起学堂开学四个月以来的诸般事务,等着贵胄学员们的到来。
九点三十分,学员庆恕被请到一旁看茶。
九点五十分,学员朴厚到来,尚未搞明白情况就被警卫官兵摁住扒拉了衣服顶戴,穿着一件小夹袄在后院的草场上跑圈圈,一分钟一圈,参谋总长杨格听从左右的建议,开恩从九点三十分开始计算,朴厚得跑20圈大约8000米。
九点五十三分,学员载沣到。年仅14岁的载沣曾经在杨格大婚时跟随皇帝去”赐婚”,醇亲王爷在当今大清国的地位乃是“实打实的第一王爷”,杨格却翻脸不认人,一声令下,警卫官兵照样扒拉了载沣的皮袍顶戴,跑圈而去!鉴于其尚未成年,跑10圈!
十点,麟光、定寿、载浦等人来到,一样被罚。
十点三十分,贵胄武备学堂大门关闭,由禁卫军混成团执行的全城大搜捕行动展开,抓捕对象——未到之贵胄武备学堂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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