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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上书房里,辅政亲王、内阁大学士、协办大学士和督办军务处帮办大臣到了,皇帝也到了,可这阁议却无法开下去,少了一个关键人物啊,今天要议定的事情全数跟他有关,他不在,这事儿还真议不了。
不信?你说说跟老毛子咋个开战法?你说说第四军如何在甘军、川军和在西北湘军以及第三旅(西北兵团)的基础上整编出来?你说说关乎军权分配的兵部改陆军部、海军衙门改海军部、督办军务处改总参谋部是个啥道理?你说说关外的军事权和新政实权在谁手里?
蓝翎侍卫派出去了,回来报道,杨参总身体不适,已经着人去督办军务处递了条子。
“玉瑞,必须把杨格带来,就算让他坐软轿子到乾清宫来也行!他不来,你就在他府里候着!“
于是乎,玉瑞一去不复返,当真在南河沿宅子里候着了。
“永山,你带侍卫去,把那目无君上的家伙拎来!他若不来,一刀砍了!”
永山苦着脸领了辅政亲王的命令,心里盘算着对策慢腾腾的到了南河沿杨府,拿着皇家的令牌直入厅堂,却见杨格和玉瑞两人端坐太师椅,架着二郎腿,喝着茶,磕着瓜子儿正聊得笑呵呵的呢。
“二哥来了,恕小弟未能远迎,请坐,上茶!”
永山虽然对政治的纠葛、牵扯很不感冒,可见到杨格和玉瑞这般模样,哪里还管他娘的“辅政亲王令”,反正回去也是受气挨数落,不如就在这里尽到人臣的本分,苦劝杨格识大体赶紧的去阁议吧!至于能否劝动杨格,那是我永山的责任吗?真要一刀把那家伙的脑袋砍了?辅政亲王您得拿圣旨来才行哟。
“致之,你打的什么算盘?”
“连累二哥遭发配的算盘。”
“发配?发配到哪里去?”
“蒙古骑兵师。禁卫军暂时别想了,哼,兔死狗烹的法子用到我身上?二哥,最近后党都有哪些人觐见过皇上?”
“最近觐见的......除了多罗贝勒载澍之外,他,不算后党吧?”
“皇上还是每日去储秀宫请安?”
“嗯,多数时候我都在,老佛爷如今真是一心向佛了,对皇上的态度也和蔼起来,前日,就是你赶回京城那天早上,老佛爷还夸赞皇上的新政推行得当呢。”
杨格有些困惑起来,难道削老子兵权真是皇帝自己的主意?不太可能,要削兵权也得等到回乱平了,对俄策略决定了,甚至是小惩老毛子一回之后再下手吧?此时动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皇帝那边,这......从三拨劝驾的就能看出来。如果皇帝真是在这个关头上撕破脸的话,又与他日趋成熟、强势的表现实在不符。糊涂了,真是糊涂了,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永山又道:“致之,昨天的说话我也听到了,你是存心撒野治气,皇上心里梗得很,你走后,内阁那边递来一连串的电报,皇上处置完之后,连心爱的碧玉茶碗也摔了。”
“我咋就存心撒野治气了?董福祥贻误军机,如此大好机会不加把握,难不成等着荣禄整顿了禁卫军,陕甘回乱平了,两支军队都有实力向咱们新政叫板了,这时候再来一个老毛子或者小日本儿搅局,咱再抠着头皮想辙吧?皇上如今是只能进不能退,每一步都得想好了才下子,一个不好就是满盘皆输,别以为如今有多么大好的形势,天翻地覆也只在瞬间。”
永山的脸色凝重起来,问:“致之,你这话是啥意思?”
“关外军团要执行对俄战略,一旦与俄军粘连住,决不能从关外抽调一兵一卒回来,反要第一军出兵到辽东提防小日本儿。西北兵团要在新疆布防钳制中亚俄军,也动不得,就算要动也相隔万里,乃是远水近火之势。反倒是荣禄掌握禁卫军和京营八旗就在京畿,甘军腾出手来随时可以增调京师。此时此刻,皇上却听了小人谗言,明里暗里都在示意要我放弃军权留在京师。得,我放弃了,我留京师,啥事儿也做不成,去参加阁议干啥?惹人白眼还是招人笑话?我吃饱了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