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格,在小小的王秀兰心目中是与战争、杀戮联系在一起的,也是为父母、祖父母报仇的恩人,还将自己和哥哥王安平安排的如此妥当。畏怯、感激、害怕、还有一些崇拜¨一这种感觉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快啊。”尤妈把手里的大茶壶塞进秀兰手里,她认为草庐内的那对男女需要有人打破沉默,添水就是最好的机会。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了。
“秀兰,是秀兰?”
拿着大茶壶,王秀兰屈膝福了一福,小声道:“秀兰见过恩公杨大人。”
杨格心思不在小丫头身上,随手接过茶壶随口道:“给我就行,嗯,好像胖了,白了一些。我自己来你去吧。”
本要给杨格斟上茶水的秀兰一听,有些失落,告退而去。
既然开口了,那就说话吧总得把那五女的事儿给冯小姐解释一番的,这话必须自己说,别人说都不行。
“秀若。”这称呼有些一.不管了,杨格略停顿了一下,说:“杨格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成了政治人物,不可避免的陷入朝廷斗争的旋涡之中。加之在外掌兵两万余令尊又掌兵万余,杨、冯两家手握的力量近四万,而且器械精良,大多经过实战,为大清最精锐之师。朝廷不放心,皇上赐婚和授令兄虎臣五品京卿的真意,秀若你在信中也有提到。其实,恭王送的这五女也就这么一回事,不要不行,我若不要今后你和兄长在京城里就有诸多危险。可是,要了,杨格心怀惴惴,觉得对不住秀若和老大人,左思右想之下,唯有坦诚以待方能求得老大人和秀若的理解,就索性带了来,不管秀若怎么看待杨格,杨格也只有伸长脖子,等着挨那么一刀了。”
冯秀若在闺房里听哥哥解释过后已经谅解某人了,否则也不会出来见人,更不会坐在某人身边了!当然,听了杨格这番也算掏心窝弈的话,让人觉着安心,暖心至少,杨某人在五个美人儿当前的关头,想到的是冯家小姐。
“大人¨¨”
“杨格,杨致之。”
在杨格的坚持和目光下,冯秀若有些心慌,只得顺从道:“杨一.杨、致之。”
一道微风吹过,翠绿的梨树微微摇晃,枝叶哗哗轻响,风掠过冯秀若的面庞,分开了额上的留海,吹动了麻花辫子上的头绳。天然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和黑亮扑闪的眼睛,小巧而上翘的鼻头,略用了一些口红的嘴唇,甚至,目力甚好的杨格还能看到她光滑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柔柔的、几乎无色的绒毛。
杨格看得痴了,浑然忘记自己在王家堡答应老将时,是完全出自于政治目的。当时的杨格非常需要老将的全力支持,没有老将的全力支持就没有大房身以及之后的大捷,就没有今天杨某人在大清国政坛中的独特地位,当然也就没有因政治地位而生的那些个烦恼。
如今,即便杨格把这桩婚事作为由衷而发的感情结果,也免不掉政治利益纠葛于其中了。兴许,当他成为政治人物的那一刻起,政治就已经渗透进了他的骨髓,更别说家庭生活了。
与秀若结婚,留秀若在京城当人质,带着五个女人在关外“逍遥快活”,这,怎么想都他娘的不是回事儿啊!曾经,杨格的脑子里总会响起一个声音——”杨格,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时候的杨格不过是共和队中军级司令部的少校参谋而已,如今的杨格确乎成了少将,当然,这少将目前是自封的,等督办军务处运作正常之后才能作数。官儿升了,地位高了,杨格却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给冯秀若什么,也不知道冯秀若想要的是什么?
不能给人家什么,那,一句承诺该给吧?
“秀若,我,杨格对天发誓,会一生一世好好对你,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致之!”冯秀若又惊又喜又怕,想出手阻拦某人将意料中的话出口,却又忌惮在墙角、窗后偷看的那些目光,只得银牙轻咬,低头道:“他们在看着呢。”
杨格蓦然惊醒,却机警的没有马上回头,而是若无其事假装观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遍后,大声道:“曹墨芳、杨春,滚出来!”
曹文翰笑嘻嘻的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本黄历,在细雨中小跑着说道:“嘿嘿,统领,正准备给您道喜呢,明儿就是黄道吉日,正好下聘。冯老大人已经准了,聂军门令人给督署发了电报,北洋诸人是要请来的,对吧?”
得,人家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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