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闻言面色一变,眼含深意的看了丁原一眼却一言不发。东汉武官以大骠车卫、四征前后左右为最高。骠骑将军始于西汉汉武帝年间,为东汉第二大武官,其位比三公,秩万石,可自行募兵,可自行开府置属官,权力极大。而且此位平时不设,只有发生动乱、外敌入侵或征讨叛逆时才临时设置,当年冠军侯霍去病便曾任此职!
其他人闻言也是唏嘘一片,议论纷纷,心道这丁原是不是疯了,骠骑将军岂非寻常?马孟起虽有战功,但也远远达不到官封骠骑将军的地步吧!
马超心里颇为不屑,暗道:骠骑将军又如何?小爷不要朝廷一分钱,更不要一兵一卒,难道几十箱子珠宝加上赫赫战功还换不来一个虚名?马超历史上就曾出任蜀国的骠骑将军,老子一定要超越他,非得混一个大汉的骠骑将军当当不可!
想到这里抱拳施礼道:“丁刺史言重了,超一介武夫且年幼资浅,只愿誓死追随大将军左右,便为一马前小卒亦无怨无悔,至于官职之事全凭天子和大将军的意思,便是无官加身也不能改变超对大将军的忠心耿耿和为大汉王朝效力的拳拳之心!”
何进闻言面色更为复杂,马超这番话无疑是宣誓向他效忠,但其中还有一丝威胁的意思。你何进既受了重礼就得给小爷办事,否则老子以后就是为大汉王朝效力,而不是为你何进效力!何去何从全凭你一念之间。
袁术生怕何进答应下来,急声劝道:“大将军万万不可!马孟起不过番邦一武夫,有何德何能领骠骑将军之位?在座的当世名将皇甫将军,朱将军尚未至此位,若让一位年不及弱冠的黄口孺子领骠骑将军岂不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公路此言差异!”年近六旬的皇甫嵩插话道:“骠骑将军之位最重功勋,老夫虽有平定黄巾之功和杀退王国之功,但两番功劳加在一起也远远比上不马孟起荡平北方胡虏之功,经此一役北方异族百年内难以恢复元气,从此一蹶不振也说不定!其功还要超过当年冠军侯。再而言,马将军领骠骑将军是为了平定黑山贼,其兵力全凭自己麾下将士和募兵所得,并不需朝廷的一兵一卒和财力支持,若能除去作乱已久的黑山贼又何必吝啬一骠骑将军之位?”
朱儁也点头道:“老夫亦赞同丁刺史之言,马孟起忠心为国,其心可嘉,若不冠以高位其威望不足以服并、冀两州之民心!”
袁术皱眉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将骠骑将军重位封给一地方军别驾司马?莫非朝廷无人可用乎?”
马日磾驳道:“自黄巾之乱后大汉贼军四起,朝廷为平叛连年用兵,早已造成国库空虚,中央军力不足,否则焉能平定不了区区黑山贼?马将军持功不望封赏,反而愿带西凉地方军平并、冀两地之乱,忠君报国之心可见一斑,不知公路为何百般阻扰?”
袁术面色一沉,讽刺道:“马日磾,你出此言不就是想为你族侄请功吗?凭心而论,我大汉只有过十七岁的冠军侯,却从来没有过十二岁的骠骑将军!”
何进闻言依旧犹豫不决,沉声问道:“卢尚书以为如何?”
卢植此时年过五旬,留有花白长须,虽在黄巾之乱中曾下狱,却丝毫不影响其名望,何进对他更是恭敬有加。闻言皱眉道:“公路此言也不无道理,自高祖以来,我大汉还从未出现过类似从地方司马一举升为骠骑将军之例,如贸然破例不但有损朝廷威严,亦让马将军引人诟病,难以让人心服,还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点了点头,道:“此事老夫心中自有打算无需再议,只待天子决定便是!”说罢又对马超道:“马将军且在洛阳逗留几日,三日后老夫亲自将汝引荐给天子,至于天子有何封赏全看汝之造化,老夫只能为你力荐冠军侯之爵位,而骠骑将军之位仅比老夫略低一筹,实不敢擅议!”
马超大喜,施礼道:“多谢大将军提拔,超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便是仍为别驾司马,超也会奋力前去平定黑山贼,愿凭微薄之力还并、冀两州百姓一个郎朗乾坤!还天下一个清浊分明的太平盛世!百死亦不悔!”
其实马超心里没想一步登天拿下骠骑将军之位,因为难度太大,大到几乎不可能!甚至不太现实!就算侥幸成功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出头鸟,若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而不美,毕竟汉灵帝还得近两年才死!大汉王朝坠而不倒,若被人提前发现野心,很有可能像后世董卓,袁术一样被人群起而攻之!他还没有狂妄到可以凭一己之力与全天下诸侯抗争的地步。
所谓谋其上者得其中,谋其中者得其下,小马哥心中最理想的官职乃是次于车骑将军一等的卫将军。卫将军其位时而比三公,时而比三公略低,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卫将军可以开府立属官。
这样一来投靠他的人都可以有官职可封,而且还都是大汉承认的官职,更容易招揽人才。要知道这个年代无论做什么事都讲究名正言顺,否则后世曹操凭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凭借的就是名存实亡的汉室,有了这个名头做什么事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