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却连面都不朝几回,自己说这像话么?就连你自己的女人都不来照应,还得我帮你照看着陈小姐,这可不是个情种该做的事!”
此时已是次日中午,为了防止魔女纠缠,宁立言特意选了这么个时间过来,没想到魔女终究是魔女,时间地点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穿着睡衣挡在门口,居然是摆出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架势,不许宁立言离开。
宁立言连连告罪,承认自己缺少探望实在礼数不周,随后又不住地诉苦。“我这也是没办法,英租界最近的事情都赶在一起。先是格格住进来,随后又是冀东储备银行成立,哪件事都有天大干系,我哪里闲的下来?这不刚刚偷得空闲,就来给格格请安。您有话还是坐下说,站着累得慌。”
“你这嘴倒是挺巧阿,可惜我不领情。”宫岛说话间在宁立言身边坐下:“我是个好热闹的性子,把我关在这利顺德算怎么回事啊?整天闷在房间里不能出去,跟坐监狱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跟格格说了么,天津的情况复杂,您的身份在这,随便出门不安全。”
“有你陪着我还能不安全?我不信!”
“话不能那么说,格格金枝玉叶不能冒险。再说英租界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停!你也想往外撵我?”
眼看宫岛随时有翻脸的趋势,宁立言只好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赔着笑脸说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哪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帮债主子不敢在利顺德胡闹,可是到了外头可是说不好。这帮人里很有几个不开眼的混蛋,如果冒犯了格格,我这也心疼不是?”
“少拿好话糊弄我!我又不是陈梦寒那帮小姑娘,被你三两句话就糊弄得不知东南西北。”宫岛虽然这么说,可是身子明显在发软。
她不是个守规矩的女人,更不曾对男人动过情。难得有一次想要过几天良家妇女的生活,偏又遇到个不开窍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此时好不容易听到几句好话,也就不好再发作。
不依不饶的挣扎了几下,就由着宁立言把头凑到自己耳边。本是久经风浪的沙场老将,这时竟然如同战场新丁一般脸红耳热心乱如麻,身体伴着头脑都有些不听使唤。
男子的嘴凑过来,宫岛竟是如同青涩少女一般,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宁立言。可是想象中的亲热并未到来,宁立言只是凑到她耳边低声嘀咕:“这帮债主实在讨厌,我替格格去个眼中钉怎么样?”
宫岛愣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冰冷:“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哪能呢?我来主要是为了看格格,顺带跟您提一句这事。这不也是为了跟格格面前表表功劳么?我这些日子人虽然没来,心可全在这,一边忙着公事,一边想着怎么给格格出气。一帮上不得台面的小卒居然敢惹格格生气,这本就是死罪。杀他一个给其他人长点记性,让他们检点一下行为。格格只管放心,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头上,就算是真惹出什么乱子,也有我一力承担。”
“少说这个,我可没让你杀人。”宫岛瞪了宁立言一眼,“跟我说说吧,你憋着杀谁?”
“其实杀谁都差不多,可是日本人总不能杀,只好找中国人下手。上不了台面的也不行,身份不够镇不住人,反倒是折了格格的威风。格格觉得王竹森怎么样?”
“他啊……这人倒是挺招我不高兴的,可是这也是本地名流,能随便就给杀了?回头惹出麻烦来,可也是不好收场。”
“这人确实不好杀,可是为了格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不知道为格格效力,您能赏我点什么?”
宫岛又看了一眼宁立言:“我现在可是两手空空,只能把我自己赏给你,你敢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