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劈手夺过,拉拽着身旁的少女上楼。
经理隐约觉得这女孩有些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听她哀告着:“三哥,咱来这干嘛啊,三哥……”却身不由己地被男人拎了上去。
经理为人精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耳聪目明,什么时候该装成瞎子痴愚。对于两人的异常全当没看见,直到两人上楼之后又蹑足潜踪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来到宁立言的房间门外把耳朵贴了过去。
房间里传出女孩绝望地乞求。
“三哥……三哥……三哥你要干啥……你喝多了……快放开我……有话咱们好好说,咱们好好说……你,你醉了!”
声音婉转哀怨,自有动人心魄之感,可房间里明明有两个人,却始终只有她在恳求讨饶。
哀鸣越来越急促,随后便听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以及女孩地突如其来的尖叫。
即使到了这一步,女孩依旧没有喊救命,只是反复喊着三哥。看不到房间里的情景,也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绝望,在绝对的强力面前,女孩孱弱的身体无从反抗,只能再三哀求,以乞得男子回心转意。少女的的声音渐渐变大,隐然有了一丝哭腔,又变得含糊不清,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只剩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似乎是那张木床撞到什么。
“三哥!”
猛然间,房间里传出一声凄厉地哀号,这句“三哥”声音撕心裂肺百转千回,令人听了心头莫名一紧,仿佛亲眼看着一块无暇美玉摔得粉碎偏又无能为力。
尖叫似乎透支了少女所有的气力,随后的一声声“三哥”就显得有气无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组成一曲旅社里极为常见的“生命交响乐”。
经理小心翼翼地把头从门边移开,缓慢地下楼,嘴里轻声嘀咕着:“作孽,这是作孽啊。三少是个体面人,怎么也干这个啊。”
直到了楼下,他才想起女孩身份,用手一拍额头:
“这不是新女性的主编汤小姐么?听说早就是三少的人了,怎么今天玩这么一出?这帮有钱人,真能折腾。放着好好的洋房不住,非跑到这来玩这个,真是想不明白。”
随后摇头叹息着,回到柜台前继续去会他的周公。
房间内。
那枚十五烛的小灯泡眨了半晌眼睛观看一场精彩演出,终于筋疲力尽彻底闭上眼睛。加上窗帘遮挡的严实,房间里变得漆黑一团。
一阵悉索声后,“嗒嚓”,微弱的火苗跳跃而出,照亮了男人的面孔,随即香烟的味道房间中弥散开来。
香烟燃烧过半,才传来女孩娇滴滴地声音:“三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这是我听唐小姐说的。”
“臭丫头,你敢骗我!”宁立言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更多是宠溺还有些许自责:“我向来对强迫女人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是事到临头却发现身不由己。方才那一刻,我已经后悔了,可又觉得不这么做就,就……怕……”
“怕什么?”烟头的微弱的亮光下,是一双更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让宁立言心神不宁的目光。
“就怕你从我手里飞走。我承认,我刚才做那混账事的时候……已经做好你恨我一辈子的准备,想着要杀要剐随你便可是……可是……”
“哎”宁立言粗鲁把烟头在床头柜上拧灭,叹了口气。
“可是那你也得先把这事做了再说,对不对?”女孩的言语里没有半分悲愤,反倒满是窃喜。
“原来你根本就没想着反抗,否则我没那么容易得手。就连曲家这事,也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黑暗里传来女孩的笑声,笑得开心又带着几分狡猾:“三哥猜对了,可惜也晚了。我的本事是你教的,可不代表这辈子就赢不了你一回。你白天还说我骗不了你,这不……你一直说这是猫教老虎,可我觉得,三哥你才是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只是这回……嗯,……嗯。”
到低是未出阁的大姑娘面皮薄,方才在黑暗中还敢大着胆子说话,当意中人再次点燃香烟的时候,哪怕是微弱的火光也提醒着她两人此刻正紧紧贴在一起。
于是之前设计时的精明以及黑暗中的大胆瞬间如同朝阳下的露水消散于无形。
等到火苗不见,勇气才稍稍回来些“总之,总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你可不能不认账。我把姑娘的身子给了你,你就得对我负责。今后乔雪再敢熊我,你得替我出头。就算她是你的太太,你也得向着我!我娘说了,民国了不讲前清那套老黄历,家里谁得宠谁说了算,大房不好使。”
宁立言有点头痛了。
烟头忽闪着,火光较方才又亮了几分,还有不甘的沉重呼吸,随后亮光便不在,女孩劈手把烟卷夺去掐灭。
“说了,不准你抽烟!烟味难闻死了。”两条胳膊环住他,小巧的脑袋也贴了上来
“我……我刚才有点粗鲁,没伤着你吧?”虽然知道中计,但自己刚刚破坏的,确实是一个名门闺秀的纯洁,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充满暴力,不是个绅士的行径。
固然是出于惊怒交加,可冷静下来一想,倘若自己之前主动些,男人些,何至于让怀中的小丫头行此下策?
念到此处,他的声音又软了三分,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和。
“只……只要是和三哥,我什么都不怕。”柔弱文静又有些天真的女孩,展现出她的另一面。“只要三哥开心,我就一直这样伺候你,只要你……你别,别不要我……。”
宁立言心里一紧,连忙伸手去摸她眼角,指尖湿润。
“你,你……你图什么?何必非要用这种办法?”想到这美貌且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小姐,竟然如此动作,宁立言向来便给的口舌也结巴起来。
“因为……我怕三哥跑了”怀中人把他搂得更紧些,还略略调整了脑袋,发出一声满意叹息。
“我……怕我们最后真的只能做兄妹,怕你有朝一日不喜欢我了怎么办?所以我要试一下,结果我赢了。”女孩再次笑起来,笑容狡黠,如同一只计谋得售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