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世纪之前,波兰与立陶宛依然是分属两个不同宗教信仰的国度。当条顿骑士团的疯狂进攻,迫使这个信奉多神教的立陶宛大公国不得不投效于波兰人的保护,继而又昄依了天主教。可即便如此,这两个国家只是处于名义上的统一,联合的主体不过是波兰王国与立陶宛大公国之间的王室联姻,与绝大部分平民无关。
从16世纪开始,尽管不再有条顿骑士团的袭扰,但立陶宛的东部领土又不断遭到莫斯科大公国(俄罗斯的前身)的侵占,迫使立陶宛与波兰走得更近。
1569年7月,波兰与立陶宛在卢布林重新签订联盟条约,规定两国有一个共同的议会、共同的选王制和执行一致的对外政策,原来属于立陶宛的乌克兰地区直接并入波兰版图,立陶宛大公国保留其政治独立性,拥有自己的政府、法律、军队和国库,史称“卢布林合并”。
从此两个独立国家正式合并,建立波兰-立陶宛王国,波兰语和立陶宛语一样,同时成为这个联合王国的官方语言。
需要说明的,历史上的这一时期也属于波兰-立陶宛王国历史上的最辉煌时代。即便是强横无比的普鲁士公国,也不过是依附于波兰的诸多附庸而已;而野蛮人充斥的莫斯科大公国更被波兰的翼骑兵和立陶宛的胸甲步兵打得百余年间都抬不起头,就连首都莫斯科也被波兰贵族军阀长期霸占。
根据《卢布林联合协定》,立陶宛大公国的诸多领土被转给波兰王国领地,立陶宛自身在波兰的统治下也逐渐被波兰化。不过,大公国仍旧在联邦体系中仍保留诸多权力,其中包括也已拥有自己的政府、财政国库和独立的军队。
在俄奥普三国第一次瓜分波兰的1772年,俄国人最先获取了立陶宛东北部领土(立窝尼亚);等到1793年第二次瓜分波兰时,整个立陶宛被俄罗斯帝国吞并,原本属于波兰内陆河之一的涅曼河,也成为分割波兰与立陶宛两地的边界。
在另一个时空里,尽管波兰数次经历灭亡与复国,并在二战之后重新涅槃于世界民族之林,但波兰-立陶宛联邦自1793年之后就永远的消失于历史长河。
事实上,与大部分波兰人那种狂热而焦躁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情绪相比,立陶宛的普通民众以及部分贵族并不太热衷于恢复两国联邦,他们更愿意成立独立的立陶宛王国,或是依附于比衰败的波兰更强大的俄国。
当然,以欧洲小国们的满满节操(生存之道)来看,倘若法国人比起俄国人更为厉害的话,自己多拜一个法爹又不是不可以。
在18与19世纪的俄军序列中,来自立陶宛(立窝尼亚)的胸甲步兵(仅有前胸甲)与哥萨克骑兵一样,被视为沙俄军队中最具战斗力的两大兵种,他们成在土耳其战场、芬兰战场、高加索战场,以及1812年卫国战争中上大放异彩。尤其是立陶宛步兵军纪严明、作战勇敢,甚至被沙皇授予近卫军的荣誉称号。
可即便如此,那些备受各方打击的力图恢复“波兰-立陶宛”的联邦派政治势力依然在立陶宛境内拥有不小的力量,尤其是在军队体系中。
另一时空里,当科希丘什科在1794年于华沙发动针对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的起义时(又称大波兰起义),涅曼河以东的广大地区最先响应起义的,就是驻防维尔纽斯近郊的立陶宛军队。
……
黄昏时分,正在克卢瑟城头上端塔楼负责日常巡视的克雷扎上尉忽然接到执勤哨兵的紧急报告,说从东面埃乌克方向走来一支状况不明的军队。
克雷扎急忙赶到城头举起望远镜,从队列上看这支军队约有一个步兵营规模。他们打着灰色双头鹰旗旗帜,身穿俄步兵特有的绿色制服以及红长筒袜,表明了这是这支军队的身份,来自埃乌克一带的俄国正规军。然而,恪尽职守的上尉仍旧觉得蹊跷,于是他便将此事汇报给了城东的指挥官。
“中校,我发现这支俄国-军队不在我们的通行列表中!”上尉如是解释说。
依照军规,在战争期间想要通行城池要塞的友军都必须提前12小时由传令兵予以通报,并在城防卫戍司令部备案,否则将被视为敌军而予以攻击。
不过,等到伯尔尼斯中校一番观察过后,他发现这支俄军没有火炮,人数也仅有3百人,估计应该是掉队之后赶往奥日什的援军,便不以为然教训起自己的下属说:
“克雷扎,请你记住自己的言行举止。从去年开始,无论是立陶宛,还是立窝尼亚,都属于俄罗斯帝国。尽管我们依然信奉天主教,说着立陶宛语,但已属于俄国-军队。所以,请务必将你嘴里的‘俄国-军队’改称为我们的友军。”
已在俄军服役多年的伯尔尼斯中校深知,对于很多俄国-军队而言,军规永远是停留于纸面上玩意,很少有真正执行的;更何况,那面灰色双头鹰旗军旗与红色长筒袜都说明了这支俄国友军为战斗力极强的喀山步兵团一部,后者曾在土耳其战场与芬兰战争中屡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