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祖母又听不到沈绾梨的心声,这般暗示他,许是鼻子比较灵,闻到了醋味?
“是。谢太后赐酒。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太后莫要怪罪祖母和父亲。”
沈暮玠跪着从太后手里接过了酒杯,仰首一口饮下。
端坐高位上的太后见状,这才高看了沈暮玠几眼。她还以为沈二这浪荡子会求饶,没想到倒是有几分担当。
饶是沈暮玠早就从沈绾梨的心声中得知这是醋,不是毒酒,但酸涩的味道灌入口腔,还是把他呛到了。但这是在太后殿中,即便醋味刺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陈醋咽下。
之后他适时露出惊讶之色,“太后娘娘,这……是醋?”
在一旁安静不语生怕被迁怒的沈念娇,闻言也面露诧异。
然而,太后却是宠溺地看向一旁的浏阳郡主,“胭儿可解气了?”
萧胭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太后不敢真的给沈暮玠赐毒酒,只是趁机敲打襄平侯府,不然她可就罪过了,平白害死了个无辜之人。
但她自幼在宫中长大,惯会察言观色,听到太后的话,她也配合地挽住她胳膊,笑道:“皇祖母最宠胭儿,他沈暮玠敢与我退婚,是他没福气。但他胆敢不敬皇室,嫌弃本郡主,就赐他一杯陈醋哪够,我看就该给他赐一杯穿肠烂肚的毒酒!”
沈暮玠心下暗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还好他跟萧胭退婚了!不然以后就是戏本里的武大郎!
太后不轻不重地呵斥了声浏阳郡主,“好了,此事到底是你有错在先。哪个男人受得了未过门的妻子去逛烟花之地。”
浏阳郡主哼了声:“他沈暮玠要是不去逛,能遇见我吗?这世间诸事凭什么对男子如此宽容,对女子便百般束缚,寻常女子被困后宅也就罢了,我乃天皇贵胄,还不能多些自在吗?皇祖母,你说是吧?”
沈绾梨在下首默默听着,心底颇多震撼。
沈老夫人听着沈绾梨的心声,心底震撼难言。
没想到太后竟还有摄政之心!
沈暮玠则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的沈绾梨,心下诧异。
他这个妹妹,知道那么多,原来是能预知前尘往事吗?
浏阳郡主的话说得大胆,在当下来说可以说是离经叛道,但太后却并未训斥她,而是看向了殿内的沈暮玠:“既然退亲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哀家也不乱点鸳鸯谱了,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只是浏阳郡主因此丢了颜面,侯府要做出补偿。”
沈暮玠拱手道:“臣改日定登门去郡主府赔礼道歉。”
萧胭笑道:“好啊,我偏爱俏郎君,还请二公子将南烟馆的几位郎君赎下来,送到郡主府上。”
沈暮玠险些沉不住气:“你!”
萧胭却是一手托着下巴,坐在太后身旁歪了歪脑袋,有恃无恐的模样。
见太后只是皱眉却并未反驳,沈暮玠只能道:“臣遵旨。”
沈暮玠磨牙,都很丢人好吧。不过只要能不娶萧胭,这些他都认了!
太后闭眼假寐,轻轻摆了摆手,女官便让侯府众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