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眼无珠,那还要那个眼睛做什么?”黄文鼎淡淡地道:“来人,替他剜了吧。”
两边顿时有贼人上来将汪府管家按住,那管家吓得瑟瑟发抖,嚎哭求饶。旁边的张儒知道黄文鼎的心意,假意相劝:“哥哥,且听他来意再做发落,若是不顺我们兄弟之意,那要杀要刮都成。”
“小的是来劳军的,是来劳军的!”汪府管家杀猪也似地嚎叫起来。
“劳军?”
汪国华与张儒脸上顿时浮出喜色,看着黄文鼎也多了几分敬意。
“劳军?”黄文鼎同样反问,口气却与那二人不同,满是轻蔑:“我需要你劳军么,当初欺凌我等的几个大户,叶家、方家、吴家,还有张家,如今都化成了灰烬,他们的万贯家财,都任我等取用。我与二位贤弟方才还在商议,准备去你家主人那儿一行,这大年初一的夜里放一把火,也给咱们桐城添些喜庆,你说是不是?”
汪府管家魂飞魄散,他连连磕头:“不敢,不敢劳三位将军贵趾,家主人说了,只要三位将军有意,要什么他立刻送来。另外。他还愿替三位将军联络城中豪族,众人一起解囊助饷!”
黄文鼎向汪国华使了个眼色:“这话倒让我有些爱听……国华兄弟,咱们不是弄了个什么代皇免火旗么,过会儿是去汪家放火,还是去送免火旗,只看他汪家能不能让汪兄弟满意了,你们都姓汪,五百年前原是一家。他的家当,少说也得有一半是你的吧?”
汪国华顿时大喜,汪兆麟家中累世豪富,甚至胜过俞国振,毕竟俞家起家的时间并不长。若是真从汪家狠狠敲诈一笔出来,倒是强于去襄安厮杀冒险了。
何况还有其余富户家族,黄文鼎方才的手段,给汪国华打开了一扇大门,他相信,桐城中的大户人家。都很乐意收购一面代皇免火旗的。
“一、一千五百两,小人主人愿意拿出一千五百两来买这面代皇……”
“拖下去吧,当我们是叫化子呢,咱们如今有雄兵五千。他拿一千五百两来助饷,连一人一两都没有。”黄文鼎冷笑:“听闻汪兆麟新娶了娇妻,汪贤弟,你还缺个暖脚的丫环,去弄来吧。”
汪国华大为意动:“哥哥这主意好……”
“不是,不是。小人说错了,是五千两,是五千两!”汪管家忙不迭地改口道。
“五千两?”
黄文鼎似乎还不太满意,汪管家哭嚎道:“三位将军,小的主家的家当,大半都在南京,家中存银确实不足。便是五千两,也得拿绸缎器皿充抵啊!”
“哼,便宜你了,滚回汪家去,半个时辰之内,我们要见到那五千两。”黄文鼎上去一脚将那管家踢翻了个跟头。
汪管家抱头鼠窜而去,他走之后,黄文鼎哈哈大笑:“你们看,只要控着桐城,子女金帛,得之甚易!”
“不愧是黄大哥!”张儒与汪国华双双挑起大拇指。
“你们便如此行事,但也勿迫之过甚,免得狗急跳墙。”黄文鼎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估摸着,有三天功夫,消息总能传到襄安,那俞幼虎必然倾巢来犯,故此,我要在三天之内赶到襄安,中途截杀他,然后再去他老巢!”
“那便辛苦哥哥了。”这一次,张儒与汪国华都没有意见了。
黄文鼎大步出去,心中却没有多少欢喜,他自命英雄,可是起事时却要依靠张儒与汪国华的支持,如今才稍有小成,这二人就开始贪图金银女子,实在不是成大事的料。
这让他有些失望。
“若是我身边有俞幼虎那样的人物就好了……此次去,能活捉俞幼虎,试试劝降他,劝降不成再杀不迟。”
黄文鼎虽是决意去攻袭襄安,但他们手下的大多是乱民,这些人行事混乱,当黄文鼎整理好队伍时,天色都已晚了。让这群乌合之众夜晚行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黄文鼎虽是有些雄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让他们归营暂歇。
而同样是这寒冷的大年初一夜里,一队人马却从襄安细柳别院出发,冒着凛冽的北风,向着桐城连夜进发。他们举着的火把,宛若地上的星河,照亮了沉寂的夜色。
这队人马的装饰与此际任何一支军队都有些不同,在他每人的背上,都背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每人身上的衣裳,也是两斤左右的棉袄、棉裤。因此虽然天气寒冷,可是却无人瑟瑟发抖。
俞国振满意地看着一个个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家卫,他如今已经用不着自己冲在前头,因此位于队伍之中,在最前是罗九河开道,在最后是叶武崖殿后,而齐牛则随侍在他身边。
高大柱没有参与此次出战,他留守细柳别院。
在少年家卫面上,完全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股兴奋,他们渴望一场象样的战斗,以此来检验他们的实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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