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那边还在慷慨激昂,不过柳乘风显然已经过了慷慨的阶段,他带着醉意回到府邸,回到房中时才发现这里竟是孤零零的,公主进了宫,朱月洛和温晨曦又远在廉州,他呆呆的坐了一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太坏了,总是教自己的徒子徒孙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明日之后,只怕这京师又要地震了吧。
这时有个侍女进来,端着铜盆里的温水来给柳乘风净脸,柳乘风带着几分醉意,斜了这侍女一眼,见这侍女竟也颇有几分姿色,虽不是不可方物的美女,却也与几分小家碧玉的情调,他喷吐着酒气靠近她,笑吟吟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带着几分胆怯,红着脸道:“奴婢月娥。”
“月娥……月娥下凡寒宫开……好名字……你来侍寝吧,情愿吗?若是不情愿,本王放你走。”柳乘风一边说,一边已将手揽住了月娥的纤腰,嘴巴已是凑过去,堵住了月娥的樱桃小嘴。
他已是藩王,有些事倒也看得开,偶尔出来寻些香艳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毕竟家中有三个娇妻,大多数时候也还矜持,只是今日微醉,颇有些放浪了。
此时柳乘风还卧醉在美人乡中,却哪里知道京师在这个时候已经鸡飞狗跳了。
整肃贪渎既然是要当作头等大事来抓,那自然是不能怠慢,锦衣卫人手极多,比之东西二厂加起来还要多个数倍,再加上又有缉事司帮衬,有新军坐镇,当天夜里,无数的锦衣校尉一队队的提着灯笼,开始拿着名单去砸户破门。
这些个名单,是陈泓宇挑拣的,兵部就有几十个人,除此之外户部、礼部、刑部都有若干,那顺天府也有几个,甚至连御史台的御使也是不少。其实锦衣卫平时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哪家官员是什么背景,背后又是谁做靠山,哪个不是打听的清清楚楚,而陈泓宇所拟定的这个名单,绝大多数居然都是最近提拔上来的官员,最多的就是兵部和吏部,刘大夏和马文升二人致仕之后,留下了许多的空缺,纷纷由人填补,不过这些人还没得瑟多久,大祸就来了。
这兵部尚书叫商史,名字倒是生僻,可是这时候,他家的中门就已经被穷凶极恶的校尉们破了,随即潮水般的校尉涌进去,几个门房也巡夜的府中护卫要阻拦,立即便被明晃晃的锦春刀架住了脖子,黑暗中有人大叫:“瞎了眼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尚书大人有什么吃不了……”
紧接着便是拳头入肉的声音和闷哼声,回答他的声音更加嚣张:“找的就是尚书,都已经东窗事发,竟还敢口出狂言,诸位兄弟,姓商的在天津兵备道任职时贪婪成性,不知贪渎了多少银子,我等依照皇上颁布的新法,奉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捉拿此人,都给我仔细的搜,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敢顽抗,杀无赦!”
“是!”
一盏盏灯笼提起来,无数人便如狼似虎的朝着府中后院冲杀过去,中途竟是有什么亲族想要阻拦,校尉也不客气,一刀结果了性命,顿时府中大乱,哭声震天。
那商史连外套连衣衫都没有,便赤条条的被人从被窝中提出来,他羞愤交加,大叫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了,本官是兵部尚书,是国朝二品大员,瞎了你们的狗眼……刑不上大夫……真真斯文扫地……我要见焦芳焦阁老,我要到刘瑾刘公公面前自辩……”
迎面过来,是一个锦衣卫百户,说来也可笑,堂堂兵部尚书,原本在他眼里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今时今日,这百户却是朝赤条条的商史一笑,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这也没办法,柳乘风固然注意个人卫生,可是他这些徒子徒孙未免就有点不太洁身了,百户什么都没有说,迎面过去就是给商史一个耳刮子,呵斥道:“叫什么叫,老实一点。”
“来,押入诏狱待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