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笑归取笑,廉州的报纸本来就和京师报纸的宣传截然不同,因此这边仍旧在紧锣密鼓的大肆造势宣传,另一边则是极尽抹黑之能,就差点没把楚国描绘成山顶洞人了。
柳乘风倒也无所谓,人家笑是人家的,最后指不定是谁笑谁,过了几日,考试的章程已经出来,柳乘风修改了一番,又打回议政府去,让议政府实施。
此时送去给各国的国书也已经发了出去,因为时间仓促,柳乘风的登基典礼是在一个月后进行,所以除了一些距离较近的藩国会有国王动身,其余的只能让驻在廉州的使者参与盛典。
京师那边据说也已经派了礼部侍郎参加,还备了不少礼物来,事情似乎都很顺利,柳乘风虽是做了国君,可是毕竟他不是朱佑樘,还没有到亲力亲为的地步,所以每日清早的时候,李东栋与几个议政大臣到崇文殿敲定一些大事,随即便各管的,否则养着这么多官员,难道是来做宠物的?
总之每每朱月洛打趣柳乘风清闲的时候,柳乘风总算用这个道理说的振振有词,其实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当年廉州没有他,只是他定下了一个大致的方略,下头的官员便把这里处理的井井有条,虽然也有一些失政之处,可是影响都不大,现在柳乘风每日都要过问一下国中事务,又怎么可能出什么差错?
而且柳乘风最崇尚的是各司其职,每人管好自己的事。尽了自己的义务就成,至于先帝那般柳乘风是学不来的。
其实柳乘风也不是单纯沉溺于声色,他在盘算着另一件事,朝廷命他世镇南洋,既然如此,他无论如何也得寻点事来做,既是世镇。柳乘风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改变现有的藩国体系。
大明朝的藩贡体系实在有些惨不忍睹,这体系其实就是个名义,对藩国几乎没有任何的约束。没有约束怎么成?柳乘风决心大刀阔斧一番,只是如何变革,他虽已有了几分头绪。可是细节又难以敲定,此时除了逗弄柳凤儿,大多数时间都钻在书房里。
若是一般人以为这位楚王殿下在那就错了,当然,柳乘风并不介意别人这般想,若是有人提起,柳乘风多半会很厚颜无耻的回一句活到老学到老嘛,学无止境,本王有闲自是读读书修身养性。
不过柳乘风呆在书房里,其实却是坐在椅上发呆。读书?他实在没兴趣,四书五经太枯燥,至于现下畅销的各种小说,柳乘风又觉得索然无味,毕竟见识了后世的花花世界。再去看这个时代在柳乘风看来缺乏想象力的小说故事实在是一件很难受的事,虽说这时代的故事和小说增加了不少,可多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无非是张生遇到了某小姐,而后如何如何,柳乘风几乎看这些故事的开头。就能想到接下来的情节。
柳乘风发了几日呆,倒也不觉得腻,此时已到了五月,廉州的天气越来越炎热,好在这书房较为封闭,里头又放置了冰块的盆子,丝丝凉气随着冰块在书房中透出来,柳乘风倒是忘了这廉州的暑气。
而正在这时,外头却是有个宫人低声唤道:“殿下,领议政大人觐见。”
“觐见?”此时已到了正午,一般这个时候柳乘风和李东栋是不打照面的,毕竟李东栋现在忙得很,就算想来和柳乘风闲聊也抽不开空。
莫非是有事?
柳乘风不禁道:“叫进来说话吧。”
王宫里宫女不少,皇上倒是赐了二十个太监随柳乘风过来,人数少了一些,不过柳乘风显然也没有兴趣去切了人家的命根子来伺候自己,可又为了保持宫中的纯洁,所以招募了许多女官和侍女,外头的宫人听罢,连忙应承一声,随即便听到有脚步传来,书房的门推开,外头明晃晃的阳光一下子洒落进来,使得这书房顿时通亮起来,柳乘风的眼睛一时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李东栋走进来,躬身道:“微臣见过殿下。”
李东栋现在懂得避嫌了,任何时候都不忘上下尊卑,柳乘风也拿他没有办法,人家这般对自己,柳乘风在他面前自然而然也就收起了随意的性子,结果两个人相处的关系再不是从前亲密的上下级,如今越来越君臣了。
柳乘风只得摆出一副君王的威仪,道:“出了什么事,劳动你亲自来觐见。”
李东栋脸色带着几分忧愁,道:“殿下,确实是出事了,刚刚传来的消息,永利商行的船队出了岔子,在吕宋海域遭遇了海贼,几艘满载着货物的船只全数被海贼劫掠一空,海贼杀死了三百余人,只有一个商行的管事侥幸逃了回来,这已经是今年第六起海贼洗掠商船的事件,事情已经传开,现在海商们都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