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寻常的报馆想要弄到这种状纸何其难,就算是你有本事能弄到,这种事没有朝廷允许你敢胡乱登出来吗?只要登出来,说不定厂卫就要上门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人家不但把状纸抄录来了给你,还请你登载出来,你若是不登还得得罪人,这种事实在教人有些转不过弯来。
话又说回来,这份状纸给大家的吸引力是不小的,既然李先生都说了,这些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原来这位李先生有请只是要说这个事,刊登出这份状纸不但能吸引别人眼球又能报效朝廷,可谓一举两得,岂不是再好不过?
李东栋说罢,便起身道:“该说的也就说了,想必诸位今夜还要抄录了状纸回去排版印刷,时辰可不能耽误,好吧,我是个识趣的人,这便告辞。”
于是李东栋会过了帐便先行离开,这雅座里头却是疯了一样,大家一起挤过去看状纸的内容,他们这种人看东西的速度都是极快的,一目十行看过去,却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里头刺激他们的内容实在太多,这江炳可谓是胆大包天,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什么忌讳都没有,这些内容若是刊登出来,只怕在座各家报纸的销量都要暴增,毕竟这种事,不但涉及到了宗室,涉及到了皇上,还涉及到了庶吉士以及那个未得逞的驸马,也足以吸引大家的眼球。
不少人原本是抱着忐忑心情来的,毕竟见这个锦衣卫的首脑人物,多少让这些成日与文章打交道的人有些不安,可是现在却是不同,只这一份状纸就让所有人觉得不虚此行。
这时候已经有人感觉时间紧迫,便拿出纸笔开始抄录了,只是人太多,众人不禁有些拥挤起来,推搡之下,什么礼仪和规矩都已经顾不上,最后还是有个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用抓阄的方法一个个传抄才终于把这乱哄哄的推搡稳定下来。
第二日清早,京师中十几家报纸同时在头版发出了这份供状。
这供状的内容和那江炳所交代的其实一模一样,其中不但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同时笔墨最多的还有对宁王的吹捧和对当今皇上的抨击。
这个天下已经面目全非,宁王贤德,素有威望,礼节下士的同时对百姓也是多般爱护,而皇上呢,皇上却宠幸奸臣柳乘风人等,不识好歹,更改祖宗之法,使得这天下被一群商贾把持,商贾是什么,历朝历代都是贱齤人,逐臭之辈,这样的人的地位竟是渐渐在士人之上,他们鲜衣怒马,他们仆从成群,他们挥金如土,将这天下的风气全部败坏了,而心怀天下的士绅们已经是无路可退,现在宁王眼见社稷如此,已经大大现在的社稷已经有违太祖高皇帝的初衷,宁王纯孝,心忧如焚,觉得这朝中出了奸臣贼子,大明朝的社稷迟早要落入这些贼子手里,所以他不惜此身,愿意举起义旗,行靖难之事,还天下一个公道太平。
这些话与其说是供词,倒不如说是战书,其中颇有些能蛊惑人心、慷慨人心之处,可正是这样的供词才最xi引人,与此同时,这jiāng炳对宁王的本性可谓是诸多吹捧,什么礼贤下士,什么贤德,这天下的溢美之词几乎都加诸于曱宁王一身。这些状纸的内容,竟是让不少人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
其实jiāng炳的供词里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错处,至少不少士绅,没有读书人看了报纸,竟是和jiāng炳是一样的心思,他们虽然不敢怀着什么异心,更别提谋反了。可是觉得jiāng炳对当今天下的ju面很是认同,甚至颇有几分期盼宁王能处si那些jiān曱臣,把这大明朝的社曱稷重新回到太祖高皇帝所设计的士农工商中去。
现在的重商囯策,最受打击的其实就是这些士绅,因此看了报纸的人有人叫骂,有人却是不吭声。
可是不管怎么说,jiāng炳又一次成了全天下关注的热门人物,同时宁王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对宁王,大家倒是不敢多言什么,毕竟这个人是宗室,敢议论这样的人说不准就要掉脑袋,可是对jiāng炳大家却是各执一词,有人甚至在私下里对他抱有了同情,抱有同情的人实在不少,许多衙门里的guān曱员比比皆是,当然这些人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是议论时阴阳怪气的说几句,这jiāng炳的文章倒是写得好,可惜,可惜了。
这可惜二字,只有天知道可惜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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