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箭在弦上,既然来了,又能如何?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是在聚宝楼里的无数的商贾也都心中忐忑,聚宝楼的开业无疑给了这些商贾一盏指路明灯,让他们有了更开阔的视野,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生意还可以这样做,只是现在闹出这么个幺蛾子,实在让人心惊胆寒,若是柳乘风能把货物要回来还好,可要是要不回来怎么办?
聚宝楼能否继续经营,就看今日了。
柳乘风先是请吴慈等人坐下,让他们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柳乘风,这些商贾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虽然只是个锦衣卫百户,可是柳乘风的事迹却是骇人,这家伙居然可以自由出入宫禁,又和太子交好,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平步青云的。
吴慈领了头,先是将经过说了,无非是与一个丝绸商人在聚宝楼定了契约,那丝绸商人其实刚到京师不久,货物还在船上,并没有搬运上岸,吴慈便雇了车领了伙计去与那丝绸商人交割,随即便押着货物一路出了迎春坊,就在不远便被几个顺天府差役截了。
顺天府的差役说是追查贼赃,要搜查他们的货物,随即又说这货物便是贼赃,将这些货物劫走扬长而去。
其余的人,经历大多与吴慈差不多。柳乘风皱起眉,刚出迎春坊就有顺天府的差役出现,这就是说,在码头里,顺天府已经安排了人手,专门盯着在码头处交割的货商,然后再知会这些伙伴一路追踪,迎春坊毕竟是烟花胡同百户所的地头,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可是一出迎春坊,便立即现了身。
这些顺天府的差役,完全是有预谋的截留货物,分明是故意为之。
柳乘风沉着脸,问吴慈道:“事情发生之后,顺天府那边又怎么说?”
吴慈苦笑道:“托人去说情了几次,一开始还有几个顺天府的熟人说只要查出不是贼赃便将货物送回,可是后来却又换了一副嘴脸,说是涉及的案子太大,府尹大人已经亲自过问,这货物是别想拿回去了。还说,怪只怪我在聚宝楼里交易,聚宝楼是藏污纳垢的场所……”
柳乘风冷笑道:“藏污纳垢是吗?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藏污纳垢!”他站起来,道:“诸位,事情已经发生,聚宝楼一定会为诸位讨个公道,可是毕竟你们才是苦主,所以咱们得一起去顺天府走一趟,诸位可敢随本大人去吗?”
柳乘风说话之间,不自觉地用手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宝剑。
吴慈似乎是被柳乘风的信心所感染,不自觉地道:“有何不敢?这批货物事关重大,若是索要不回来,吴家染坊还怎么维持下去?咱们吴家世世代代在京师做染坊的生意,绝不能折在我的手里,小人愿随柳大人走一趟。”
其他几个商贾见吴慈这么说,也纷纷点头。
柳乘风也没说什么,领着众人出了百户所,朝顺天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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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位于鼓楼北街,占地不小,共有正堂、后堂各五间,中堂三间。前面大门三重,每重三间,加上东西配房等共五十八间。
这么大的建筑群坐落在鼓楼北街上,几乎占了一半的位置,顺天府不但管理京师,便是京郊各县也归其管辖,顺天府算是京师最高地方衙门,所以府尹的职位特别显赫,品级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级,由尚书、侍郎级大臣兼管。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顺天府用银印,位同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
可见顺天府虽然平时声名不显,在这众多的衙门之中并不出众,却也不是人见人欺的角色。
门口的石阶下是两只巨大的石狮,石狮狰狞怒目,无比凶悍,几个差役在外头巡视,以免有闲杂人等在此逗留,等到柳乘风等人出现,在这儿落马的时候,几个差役看了柳乘风身上的钦赐飞鱼服,倒是不敢有什么怠慢,其中一个朝柳乘风拱拱手,道:“大人是哪个衙门的?有什么公干?”
柳乘风朝他们漠然地看了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今日顺天府里谁当值?告诉他们,我是柳乘风,今日特来告状。”
“告状……”
这些差役面面相觑,柳乘风这个人,他们早有耳闻,据说和顺天府还有点儿小冲撞,这个人虽是个百户,却也不是轻易能惹的人物,可是这家伙来告状,告的是什么?
堂堂锦衣卫却来顺天府状告别人,这种事说出去还真有几分可笑。
只是这几个差役却是笑不出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柳乘风也不客气,见他们无动于衷,索性上前去,走上石阶,在这顺天府的左边门口放着一门大鼓,柳乘风握紧拳头,狠狠地朝这大鼓砸去。
“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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