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案子,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只是许多人猜测不出,明明牵涉到了宫中,却为什么让一个锦衣卫百户来查探,而且连犯事的太监,也都带出了宫,由外臣处置。
宫闱中的事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至于宁王父子离京,都变得不甚重要了。
内阁那边,已经批准了宁王父子请求离京的奏书。
虽然此前挽留了一次,不过只是礼节上的客套而已,内阁这边,其实是巴不得他们赶快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按祖制来说,藩王在这京师待得太久,自然免不了会滋事,与其如此,这些家伙自然是有远走多远的最好,要折腾到自己藩地里去折腾,大家眼不见为净。
内阁这边将批注送入宫中,皇上倒也没有多少意见,不过在批红的同时,又下了一道旨意,该给的赏赐自然是不能少,此外少不得让礼部尚书马文升礼送,以此显示宫中对宁王的厚待。
宁王父子收拾妥了行礼,在光禄寺门口已是停满了车仗,这一对父子出来,旁若无人地上了车,他们的马车一动,其余的马车也都尽皆动了起来。
这光禄寺卿将宁王父子送走,之后的事就是礼部的事儿了,不禁松了口气,便回了值房,索性去躲清闲。
不过宁王一走,这光禄寺外头便来了一队锦衣亲军,当先的一个直接按刀到了衙门口,直接对那守门的门子道:“烟花胡同百户所钦命审案,要搜查一下宁王的居所……”
“啊……”那门子没回过劲儿来。
且不说锦衣卫这么大胆直接来光禄寺里搜查的已经许多年没有了。就说这宁王是什么人?也是锦衣卫能这么大张旗鼓来查的?
“快让开!”领头的人是陈泓宇,一见这门子犹豫。脸立即拉了下来,朝这门子怒目而视。
而这时候,在陈泓宇后面的柳乘风也下了马,将马绳交给一个亲军。一步步走过来,对陈泓宇笑道:“老陈,不要这么凶神恶煞,要文明执法,我来问吧。”
说罢,柳乘风笑吟吟地对门子道:“小哥,宁王父子住在哪里?”
“这……这件事,小人做不得主,我……我……”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那就请做得主的人来,我们时间不多。还是劳烦尽快通报的好。”
这门子飞也似地进去禀告了,过不多时,光禄寺卿出来,也是有些愕然的样子,柳乘风见了他,朝他行了礼,正色道:“下官奉钦命审案,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光禄寺卿心里有气。这儿好歹也是朝廷几大部堂、院寺之一,锦衣卫就算要查,那也得先把圣旨拿来,至少也要让牟斌下个条子知会一下,怎么能让一群校尉说进去就进去?
光禄寺卿脸色骤冷,道:“你可有圣旨?”
柳乘风摇头。
光禄寺卿继续道:“既然没有圣旨。这鸿胪寺……”
柳乘风已是火了,打断他道:“时间不多,事涉钦案,下官只能从权,来人。冲进去,给我查!”
陈泓宇等人应了一声,随即哗啦啦地朝光禄寺的两边如潮水一般冲进去。
光禄寺卿手气得指着柳乘风道:“你……你……”
柳乘风冷着脸道:“得罪了,这件事关系重大,说起来若是放走了贼人,大人也未必担待得起,大人若是看柳某不顺眼,大可以上书弹劾去。”
说罢,柳乘风便按着腰间的御赐绣春剑,跨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有了发现,陈泓宇脸色凝重地过来禀告,随即带着柳乘风到了一处宁王父子随扈所住的院落,进了右进的一处厢房,柳乘风快步过去,这厢房里也有一方供案,供案上香灰的痕迹很明显,正如柳乘风上一次在昭明寺里所见的一样,都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痕迹。
“宁王的随扈之中果然有明教的余孽。”柳乘风脸色铁青,随即道:“来人,都备好马,随我去追。”
校尉们听了柳乘风的命令,如潮水一般从光禄寺退出,各自骑了马,由柳乘风打头,飞马出了朝阳门,朝城外的驿站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