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缓缓抬起头来到那扇落地玻璃窗前,扣上自己的护目镜。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面观察着,看到里面大约有十个人左右正在大吃大喝。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桌子上的酒瓶堆叠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高。
“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信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状态,说实话,真的要让他解决掉这十个已经喝多了的家伙其实并不困难。但他有些不放心,不知道那个科学家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不用管什么来路,将他们弄晕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
零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碟精致小菜,微微笑道。
但是……
“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些人究竟又是谁?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绝对不会像个木偶一样按照你所说的做!”
信有自己的原则,这些原则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身为一个忍者,他很谨慎。不过对于零来说,他这个忍者也太过谨慎,太过想要掌控全局,而不是专心一志地做好自己需要做好的事情。
“…………………………我们白天说过,前日本首相三杉淳,被暗杀的事件吧。”
信的声音不在是那么的带有微笑,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零点点头,等待接下来的说明。
“你们的前首相是被暗杀的。杀人者,是九十九樱。那么,是谁雇佣她的呢?杀了三衫首相之后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这里面的牵扯太过复杂,你真的要我详细说明的话,那我可以和你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简单来说,三衫首相这个鸽派人物的死亡,极大地让你们国内的鹰派人物借题发难。然后进入所谓的‘全民哀悼’日,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在了国际社会上,随后,向美国政府投靠,并且开始提出需要再次修正《自卫条约》。在新提出的条约中,武器的进出口和军备的投入发展成为了重中之重。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是受益人?”
信并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他略微想了想之后,立刻声音一沉,说道:“军火商。”
“没有错。正是军火商。日本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牵涉的军火生意你应该也算是早有耳闻。这一次的条约修改法案如果通过,那么你们日本国民的税收会提升,但军火商和黑道的收入也会自然提升。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是一些中国的‘商人’所作出的事情。”
“中国境内的一些军火生产厂家通过将国内的军火出口,在国外转了一圈之后,以东南亚,俄罗斯等等渠道辗转进入日本国内,向其进行销售。由于出现竞争者,所以作为日本军火的采购商有理由在那些‘中国制造’的军火和美国,以及欧洲的军火上作出比较,挑选价格,择优录取。”
“美国的士兵训练手册上有一句话,那就是‘记住,你手中的枪永远都是那些出价最低的军火商制造的’。在这种竞争之下,你觉得作为军火采购商会选择哪一种武器呢?”
“事实上,任何人都知道,在短期内东亚爆发大型战争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所以武器这种东西,质量过得去就够了。然后,军火商买进中国的武器,再转卖给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实际上也不会去管这批武器究竟性能是否优越,他们只需要营造一轮悲怆的气氛,并且在接下来的一选中将这张牌作为手牌打出来就行了。那么,谁吃亏了呢?是没有成功将武器卖给日本的美国佬吗?显然不是。真正吃亏的是你们国家的民众,花了大量的税金,让政府买下一匹劣质的武器,同时还有了竞选的政治口号。”
“而第二受害者,则是中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中国普通的百姓。其实中国人很有一种偏执的爱国主义情操。如果让普通民众看到日本政府又大量采购武器了,自然也会呼吁国家政府也进行武器的采购,采取硬碰硬的态度。然后,‘认知偏见’会让民众拒绝接受任何与自己内心想法不同的其他意见,将原本就已经显得有些复杂的三衫首相被杀案件想的更加复杂,更加阴谋论。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政府开始‘顺应民意’地将一部分税金挪了出来,向民众声称是用来进行防卫武装。不过,这笔资金的真正流向,我想,你也不用我多加说明了。”
“哦,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零的表情严肃,冷冷说道——
“我对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兴趣,我也不喜欢阴谋论。我是个科学家,我的唯一期望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类都能过过得幸福,过得快乐。所以,我不会去理睬这次的日本首相暗杀事件背后究竟还有多少隐情,我只会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在那间房间里,是尚海市市政府的市长,市委书记,以及一位船舶业大亨,一位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就在昨天,大笔的项目透过‘国防安全’的这个理由,划入了那位船舶业大亨的公司账户之下。那位大亨用极少的资金,就获得了可以让他赚更多的财产。而在他们喝酒庆祝的时候,许多人都还以为那些钱都用来为中人购买武器和被褥去了。”
“所以,我决定从某种程度上,接手这两个地方。一个市政府机关,一个船舶业。这两方的资金可以给我的圈养基地注入非常大的活力。”
桌子上的菜,已经有些凉了。
但是零却依旧没有动过一口。
旁边的初尝遍了每一道菜,即使在确认了没有任何毒物之后,零也没有做出过任何的进食表示。
他的手轻轻地在椅子上拍打着,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脸上的微笑,再次取代了严肃,透露了出来。
“……你,打算在我弄晕他们之后,怎么做?”
“呵,怎么做嘛……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零缓缓笑了一声。
“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这种事情总会需要经历。你不用为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而且,他们还会活的非常快乐,体会到他们之前的人生中体会不到的精彩时光。
零,是这么保证的。
不过,他的保证到底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体现出“安全”这个词汇呢?
或者说,这个疯子科学家的脑子里所谓的“安全”,究竟离传统意义上的“安全”距离有多远?
信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也唯有这样去做。
就当做,还这个科学家一个人情吧。
这么想着,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拉紧了脸上的面具。他合起护目镜,整个人从上到下立刻都掩盖在黑暗之中。在贴着墙壁,轻轻念诵了一遍佛偈之后,他猛地一个翻身,直接了当地冲破窗户跳了进去。在那些惊魂未定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
忍者刀,已经出鞘。直接的两刀,将两个距离座位最近的看似保镖似地人弄翻。他单手握着剑,另一只手结着印,冷冷地,看着这间包厢内剩下的所有人。
“呵,想试试自己的新装备,所以选择正面突入吗?”
隔壁房间的零微笑着。随后,他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隔壁房间传来的阵阵嘶喊声中,吃起了这顿迟来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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