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好一会儿,宋婉玲回头看着父亲,那两行老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了父亲的手,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的大山,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两个牵裙摆的花童赶紧扶住她将她送上了圣坛。
神父用手抚摸了一对新人的额头,开始用浑厚的嗓音宣布道:“我以圣父圣灵圣子的名义见证你们的婚姻,我本人包括今天所有宾客在神的召唤下齐聚一堂祝福你们。在座的各位宾客对这段婚姻有什么异议?”
整个教堂鸦雀无声,神父接着宣布:“那好,如果今天不说请你们永远保持沉默。请问新郎你愿意接受宋婉玲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
新郎官赶紧回答道:“我愿意。”
当神父用同样的誓词问宋婉玲的时候,宋婉玲却牙关紧咬迟迟不肯回答。新郎官尴尬的晾在那里,面红耳赤。教堂里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神父也觉得非常出乎意料又重复了一遍誓词,可是新娘子依旧不回答。
李娜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了上去跟宋婉玲耳语一番。当神父第三次重复誓词的时候,李娜假装把耳朵贴近宋婉玲,然后回答道:“新娘说她愿意。”
神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仿佛接到大赦一般宣布道:“我宣布新郎新娘正式结为夫妇,大家现在与我一起祷告,齐唱圣歌。”
管风琴奏响了庄严的音乐,来宾们齐声合唱赞美上帝。
教堂里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李娜扶着宋婉玲走出教堂,一路上不停的跟人解释:“新娘子太羞涩了!”。重新登上了华丽的婚车,车队调转回头直奔婚礼的终极地点圆山大饭店。宾客们的车队像潮水一样跟在后面,场面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为了宴请参加婚礼的嘉宾男方包下了整个圆山大饭店,饭店的大门前人头攒动车流交织,交通为之堵塞。交通警察拼命的吹着哨子,竭力的维持着交通秩序。
在二楼宴会厅的旁边准备了一个化妆间,新娘子要在这里重新化妆并且换上中式的礼服。在进化妆间之前宋婉玲站在宴会厅门口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李娜在她旁边小声说道:“不用找了,他今天没有来。”新娘子的热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新娘子的妆容早就哭花了,化妆师用毛巾给她洗过脸之后开始重新化妆。宋婉玲就像一尊木偶坐在那里任凭别人摆布,李娜在一旁耐心的劝解着。
中式的婚礼就是热闹,从庄严肃穆的教堂来到了宴会厅,宾客们也像换了一个人,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整个宴会厅依然人声鼎沸。新郎官楼上楼下的忙碌着安排宾客的座位,不停的和人打招呼忙得不可开交。
化妆间里却又出现了僵局,好不容易给宋婉玲化完了妆,在给她换中式礼服的时候,宋婉玲死活不肯站起来。任凭李娜苦口婆心的劝导,宋婉玲依然不为所动。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争执,说到激动处她的眼眶中又浸满了泪水。
化妆师见状苦苦哀求:“求求你了大小姐,可千万不能再哭了!要是再重新化妆时间就来不及了。”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给她擦着泪水。
宾客们都已经各就各位,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可是化妆间的争执还在进行。
“我不想换衣裳了,”宋婉玲坚持着最后的倔强:“穿什么衣裳不一样吗?”
“中式婚礼要换上大红的礼服才可以,”李娜说道:“这是规矩呀!”
“什么破规矩?我压根就不想结婚。”
“现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在教堂里你可是亲口答应你愿意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那是你说的愿意,你愿意你嫁给他好了。”宋婉玲的话让大家哭笑不得。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礼宾司仪已经来催促了两次,李娜决定用膂力来解决问题。她上前搂住宋婉玲的肩膀要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宋婉婷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可是她毕竟不是李娜的对手,最终被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化妆师服装师一起动手,七手八脚的给新娘子换上了礼服。元宝小说
宋婉玲就像一只被套上了枷锁的母兽痛苦的嘶喊着。大家气喘吁吁的把她重新按在椅子上,李娜拿出那串经国先生送的珍珠项链套在宋婉玲的脖子上,嘴里说道:“你可不能胡来,这个是大太子送的项链。”
宋婉玲仿佛觉得脖子上被套上了绞索,她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扯断了项链,晶莹的珍珠四处飞溅落得满屋都是,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新郎官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哀求道:“婉玲小姐,快跟我一起出去吧!”
宋婉玲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给我滚出去!滚!滚!”
李娜劝解道:“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你快和刘院长一起出去。今天的客人都非同凡响,不要让大家久等。”
“我不想嫁给他,让他离我远一点。”
“事已至此,谁也改变不了局面。”此时的李娜也是一腔的怨气,音调也提高了:“我劝大小姐就认命吧。”
宋婉玲尽情挥洒着作为大小姐最后的傲慢:“我宁死也不肯嫁给他,你们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你们这些魔鬼!”
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宋婉玲架起来,准备强行把她送进宴会厅。新娘子拼命的挣扎,似乎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人间炼狱。刚走到宴会厅的门口,已经精疲力竭的新娘子积聚了最后的力量突然挣脱出来一只手,猛地抓向自己的脸颊。李娜见事不妙伸手想去阻止,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那精心修剪的细小的指甲已经嵌入了皮肉。
一声惨叫过后,新娘子的右脸上被自己抓出道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新娘子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僵持了好一会儿,宋婉玲回头看着父亲,那两行老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了父亲的手,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的大山,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两个牵裙摆的花童赶紧扶住她将她送上了圣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