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鸣岐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已经决定和她分手。”
“你不爱她了吗?”
“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才要分手。我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她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惜天不假年,她走的太早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一个虚幻的未来。所以当你对我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让悲剧再重演。”
郝鸣岐一番话在冬贞子的心中引起了波澜,自己倾心表白的人原来有一番痛苦的感情经历。她不知道是应该安慰郝鸣岐还是等待郝鸣岐的安慰。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起身坐了起来,郝鸣岐赶紧扶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
郝鸣岐扶着她来到了前甲板,卸完货的轮船空空荡荡。冬贞子面对辽阔的海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
“我从台北出发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紧张啊!生怕你在西贡遇到危险。”冬贞子悠悠的说:“现在真好,我们两个都安全的返航了!”冬贞子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郝鸣岐说道。
“不用谢我,我来的时候确实是为你担惊受怕。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两个只是工作关系,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罢了。”
“你为了我差一点丢了性命,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我无法承担你对我的爱。”
“你现在不用承担什么了,好好做你的工作,我会全力协助你的。是我不该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冬贞子的声音哽咽了。
轮船在浩瀚的南海上劈波斩浪,寂寞的航行只有海鸟作伴。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郝鸣岐的心情本来应该很轻松。可是冬贞子的一番表白又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不愿意看到身体遭受重创的冬贞子感情上再受到打击,郝鸣岐试图抚慰冬贞子受伤的心灵:“我愿意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我也非常爱你!”
“你不用口是心非的安慰我,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冬贞子对郝鸣岐的转变感到欣喜,但是她想借机把郝鸣岐心中其他的女人全部驱逐,独占他的内心世界。
面对着曾经舍生忘死挽救自己生命的冬贞子郝鸣岐不愿意再有所隐瞒:“我确实还有个女朋友,她就是宋议长的女儿宋婉玲。”
“是吗?看来这个宋婉玲对你很重要。”
“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她和她的父亲做后台我不可能在台湾站住脚跟,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多有价值的情报,上次国安部把我抓起来,如果没有她父亲的帮助我今天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你和宋婉玲在一起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我可以理解。”
“我今天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也算是对上级的汇报。”
“其实上级早就知道你和宋婉玲的事情,你做的没有错。打入敌人的心脏工作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可以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我理解你。”
“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算是对组织包括对你本人做一个交代。”
面对坦诚以待的郝鸣岐冬贞子为自己刚才的精心算计感到羞愧,但处于女人的独占心理她还是说:“你对宋婉玲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吧?你的心里没有真正的爱上她?”
冬贞子的话又把郝鸣岐逼到了死角,扪心自问他不可能对宋婉玲毫无感觉,自己利用宋婉玲做了那么多事情,完全靠虚情假意是不可能欺骗这个聪明的姑娘的。在和宋婉玲的交往中究竟多少是真情多少是假意呢?
看到郝鸣岐无言以对,冬贞子继续发动攻势:“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忘记了组织原则,说到底宋婉玲是我们的敌人。你要把握住底线站稳立场,要利用敌人,而不能被敌人所利用。”
郝鸣岐被冬贞子训得面红耳赤,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的话和我的老上级林团长说的一模一样。”
冬贞子差点笑出声来:“因为我说的是组织原则,任何一个上级都会这样提醒你。”
郝鸣岐脱口而出:“卑职谨记上级的教导!”
“什么卑职?革命工作没有高低尊卑!你不要把国民党反动派的那一套带到革命工作中来。”冬贞子在心理上完全占据了优势:“你长时间在海外执行任务,很少接受组织的教导,你一定要坚定立场,和组织保持一致,时刻不能忘记你是组织的一员。”
冬贞子的话说的郝鸣岐大汗淋漓:“你的组织原则为什么这么强?”
“因为我也在海外工作,我的上级也经常这样教导我。”冬贞子回答道。
“听你一番话比在丛林里作战还让人畅快!”郝鸣岐感叹道。
“丛林作战只能锻炼你的战斗能力,组织原则是让你保持正确的前进方向。”冬贞子说话之间已经依偎在郝鸣岐的怀里。
冬贞子虚弱的身体给了郝鸣岐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