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低到云层以下,苍穹一片黑暗。郝鸣岐纵身跃出飞机将自己投入到了这个恐怖陌生的世界。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西贡政权的由来,二战结束之后,法国人从投降的日本人手中接管了越南的统治权,恢复了越南宗主国的身份。但是好景不长,此时的越南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各派势力强烈要求民族独立和自由。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统治根基不稳风雨飘摇,最终在越南共产党的打击下被迫结束了自己的殖民统治。
法国人被赶走之后,各派势力达成妥协。越南共产党占据了越南北部,而越南南方出现了权力真空。美国人趁虚而入,扶持了自己的傀儡政权以吴庭艳为首的西贡政府。妄图在东南亚建立一个反动据点。
吴庭艳本来是越南阮朝的遗老,曾经担任过旧王朝的巡抚和总理等职。这个人善于见风使舵,在日本和法国殖民时代都曾经和殖民者合作。美国的势力进入西贡之后,他又一头扎入了美国人的怀抱,深得美国人的器重。在美国人的培养和扶持下成为南越政权的首任总统,是个典型的三姓家奴。
吴庭艳是个基督徒,而越南是一个传统的佛教国家,吴廷艳上台之后扶持和重用基督徒,同时打击限制佛教信徒。引起了尖锐的宗教冲突。除此之外北方的共产党势力也已经渗透到西贡,对吴庭艳构成了威胁。而军队掌握在另一个实力派家族手中,并不听从吴廷燕的调遣。还有诸多政治上的反对派。
因此吴庭艳的政权并不稳固,他依仗美国人的势力平息了多次叛乱,勉强的苟延残喘。吴庭艳的家族和他本人也腐败堕落,贪腐成风。美国人对此颇为不满,怀疑自己劳师费力维持这样一个腐败的政权是否值得?但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代理人,只能加大投入帮助吴庭艳和他的腐败政府。
郝鸣岐即将进入的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暗流涌动的,充满血腥的地方。他成功的降落到一片丛林里面,收拾好了降落伞,身着当地人的服装。找了一个地方一直隐藏到天色放亮,然后凭借着一张地图和指南针,很快的进入到了西贡市区。
西贡的早晨显得很冷清,这座畸形繁华的不夜城经过一晚的喧嚣已经沉静下来。走在大街上,商铺的字号和街道的路牌多使用汉字,恍惚间郝鸣岐觉得这就是台北。恐惧和陌生感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现在,他急于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想起安德鲁将军在出发前给他所做的交代,既没有地面人员接应,也没有联络地点,仿佛就像一个弃儿被抛弃在陌生的地方。郝鸣岐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住旅店,郝鸣岐觉得环境复杂,不太安全。于是继续向前走,行走间,郝鸣岐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座园林,走近一看是一座宏伟的寺庙。山门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觉林寺。
走进山门,院子里面绿树掩映,草木繁茂。一条甬道直通大雄宝殿。
站在大殿的台阶前,郝鸣岐正在犹豫,从旁边的小路走来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老和尚一副银髯飘洒胸前,慈祥而又不失威严,小和尚紧跟其后。
发现郝鸣岐,小和尚上前说了一通话,郝鸣岐完全听不懂,老和尚见郝明奇一副茫然的样子,就问道:“你是从北方来的吧?”说的却是汉语。
郝鸣岐回答道:“我是在北方做生意的中国人,我们的船在港口卸货,还要大修。我无处可去就到城里来看看。”
“现在南北交恶,施主这一趟过来想必不太容易吧。”老和尚说道。
“是有些风险,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乱世也能发大财。”
老和尚仔细打量了一番郝鸣岐:“既入此门就是有缘,施主请随意。”
“我是一个俗人,并不懂佛法,恐怕冲撞了佛门禁地。”郝鸣岐回答道。
老和尚面带微笑,念出一段经文:“一切如来所说法,无不流入大圆满海中。无论你是什么人,都在佛光普照之下。”
郝鸣岐双手合十向老和尚施礼:“多谢大和尚,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在贵刹暂住几日,等我们的船修好之后才能离开。我会奉上香火钱。”郝鸣岐说着就掏出两张钞票。
小和尚正要上前去接钱,被老和尚用目光制止:“施主如果不嫌简陋,尽可以住在这里。你是遇到了难处才来投宿的,我们怎么能收钱?”
“那就太感谢了!”郝鸣岐说道:“还没有请教大和尚的法号。”
“贫僧法号慧远,这是我的徒弟少康,”老和尚指着小和尚说:“就让他安排你的住处吧。”
“我的名字叫凤山,打扰了。”郝鸣岐说完就跟着小和尚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