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家广东餐馆,坐下来点的菜,郝明奇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啤酒。张怡环忍不住了催促道:“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郝鸣岐这才放下酒杯开始叙述他这次潜回大陆的经历,张怡环被深深的吸引,说到紧张处张怡环不由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
“还记得我在基地参加考核的时候吧,”郝鸣岐最后说道:“我们撤退的时候就和那差不多,也是在海上,子弹从我的头顶上嗖嗖的飞过去。我前面的两个弟兄都已经中弹,海面上冒出了血水。”
张怡环紧张的一把抓住郝鸣岐的手:“天哪,你没有中弹吧!”
郝鸣岐紧紧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你看我这浑身上下不是好好的吗。”
张怡环一下子倒在了郝鸣岐的怀里:“谢天谢地,你活着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走了。我们不当这个兵了。”
郝鸣岐抚摸着张怡环的秀发,说道:“我不当兵还能干什么?你看我现在晋升少校了,还发了一笔奖金。你以后不用再去歌舞厅唱歌了。”
张怡环坐了起来,学着郝鸣岐的口气说:“我不唱歌还能干什么?你发财了是你的,我不愿做个金丝雀让你养活。”
“我不想看见你每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说有你这个靠山在谁敢把我怎么样?”
郝鸣岐想即刻就向张怡环求婚,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自己现在虽然春风得意,但毕竟是深入虎穴生死未卜,怎么敢谈婚论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郝鸣岐又想起了远在海峡那一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按照组织纪律父母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在台湾的情况,这么长时间无法与他们联系,父母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可想而知。
痴痴的想着,郝鸣岐的嘴里不由得说:“我这次去大陆,差一点就不想回来了。”
“你是说你想当逃兵?”张玉环问道。
郝鸣岐点点头。
“是啊,你在大陆还有家,还有父母。不像我什么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这里有你呀!”
张怡环搂住郝鸣岐的脖子,两个人紧紧的吻在一起。
台北的春雨说下就下,两个人正在缠绵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降临大地,雨水随着两人的热情高涨越下越大,终于惊醒了这一对漂泊海外的鸳鸯。
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郝明奇一拍脑袋:“天哪!我的车子还敞着篷。”说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拉起张怡环就往外冲。
郝鸣岐跳进驾驶室,张怡环也坐在他的身边,郝明奇发动汽车,一边走一边启动按钮关闭敞篷。可是篷布升起一半就被卡住了,郝鸣岐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破车,”只好停下车来,转身和张怡环一起用手拉起了篷布。
等到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一切弄好,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坐在后座上两个人互视对方的狼狈相,哈哈大笑。郝鸣岐湿漉漉的军装紧贴在身上,敞开的领口露出了那只白水晶吊坠。
张怡环收住了笑容,伸手掏出那只吊坠:“你一直都把他带在身上?”
郝鸣岐说:“是的,总是带在身上。”看着张怡环暗淡的眼神他接着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把它收起来。”
张怡环把吊坠放回郝鸣岐的胸口,说道:“不用,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儿,犯不着为一个死人吃醋。你这么重视它,说明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要不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郝鸣岐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把领口扣好:“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想再提了。”
“可是你没有忘记她,她在你的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如果不是你提起来,我早就把她忘了。”郝鸣岐也知道自己言不由衷。
“它每天都贴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忘得了?你的心中没有我!”张怡环的声音越来越大。
郝鸣岐也涨红了脸:“我从大陆舍生忘死地逃回来就是为了你,你竟然说我心中没有你!”
张怡环没有说话,把脸扭到一边。
郝鸣岐拿起那只装着旗袍的礼盒,发现已经被雨水湿透,张怡环接过来,手指竟然在礼盒上抠出一个窟窿。她苦笑道:“这件旗袍也真是命运多舛!我真舍不得把它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