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鸣岐紧张的站了起来:“我想办法偷渡回去。”
林团长摇摇头:“很难办到,也没有必要冒险。如果偷渡失败,我们在岛上的组织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郝鸣岐一时不知所措,林团长倒是显得很镇静:“那你索性留下来,一切听我的安排。”
当天晚上,林团长在团部举行宴会招待自己的属下。宴会上林团长拿出了郝鸣岐带来的几瓶酒,对大家说:“各位弟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大战很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略备薄酒,和大家痛饮一回。”
一个军官说:“团长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另一个军官说:“团长,这是从哪弄了这么多好酒?”
林团长一指站在身后的郝鸣岐:“今天机缘巧合,在码头碰到个卖酒的小伙子,以后和大陆失去了联系,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酒了!”然后又若有所思的对郝鸣岐说:“小伙子,我还没给你钱呢,这些酒你打算卖多少钱?”
郝鸣岐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林站长见状哈哈大笑:“我现在就是给你钱,你也回不去了。我看就给你一套军装换你这些酒,你可愿意?”
郝鸣岐憋的满脸通红,终于说了一句:“老总,我的这些酒可不止一套衣服。”
在座的军官们闻听此言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说:“傻小子!这是我们团长看上你了,你就在我们这里当兵,跟着林团长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团长说道:“说的对,你以后就给老子当勤务兵,反正你也回不去,在哪不是混饭吃?”
郝鸣岐满脸愁容:“我家里还有父母双亲,我只想回家。”
林团长有点不耐烦了:“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现在谁也走不了,想回家等我们光复大陆的时候你再回家。”
一个军官沮丧的说:“光复大陆就不敢奢望了!要是能允许我们撤到台湾,我就烧高香了。”
林团长一挥手:“今天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我们喝酒。”而后对郝鸣岐说:“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
郝鸣岐回答道:“我叫郝鸣岐。”
林团长命令道:“勤务兵郝鸣岐,给各位长官斟酒。”
郝鸣岐似有不甘的拿起来酒瓶给在座的各位斟满了酒。从此郝鸣岐就成了林团长的勤务兵。
与此同时在海峡的对岸,华东局特工部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郝鸣岐的消息。可是一连两天而杳无音讯,特工部的领导焦躁起来。因为按照预定方案,完成联络任务的郝鸣岐早就应该回家了。
不久前线侦查部队传回消息,大陈岛已经全岛戒严,断绝了和大陆的一切往来。领导们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道郝鸣岐是否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好在很快的收到了林团长发回的一个短暂的电波信号“安”。这个事先约定的信号是在向家里报平安,特工部才放下心来。
特工部明白林团长的良苦用心,为了不暴露目标,林团长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电台。可是现在没有郝鸣岐带回的口信,岛上敌军的布防情况依然不甚明了,只能等待岛上地下党的进一步消息。
郝鸣岐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跟在林团长的后面做起了勤务兵。由于他在鱼尾岛上已经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所以这个勤务兵做的有模有样。
林团长经常带领他视察岛上的阵地,没人的时候就向他介绍岛上的情况。
“岛上的防空火力还是比较强的,如果不拔掉这些火力点,对于我空军的轰炸机是个巨大的威胁。”
“怎么才能消灭这个火力点呢?”郝鸣岐问道。
“我已经绘制了火力点的分布草图,但是这些火力点伪装非常严密,在空中很难觉察。”林团长叹了一口气。
“打掉这些活力点,敌人就彻底失去了防守的信心,对吗?”
林团长看了郝鸣岐一眼:“你说的很对,可是怎么标识出火力点的准确位置是个难题。”
两个人来到了岸边,在凛冽的寒风中眺望着大陆。
林团长突然问道:“大陈岛解放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郝鸣岐脱口而出:“我当然是回去了。”
林团长神秘的一笑:“如果没有机会回去呢?”
郝鸣岐被问的哑然了。
林团长接着说:“我的使命是长期潜伏,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我只能以现有的身份继续潜伏。而你不同,如果条件允许你当然可以回到祖国,如果条件不允许呢?”
郝鸣岐咬着牙回答道:“我就和你一起潜伏。”
林团长严肃的说:“很好,要做好各种准备,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
回到了团部,还未坐定就听见一阵遥远而又沉闷的爆炸声传了过来。林团长猛地站了起来:“难道是一江山打响了?”很快通讯兵证实了他的猜测:“一江山岛遭到共军的攻击,司令部命令各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共军的攻击。”
林团长下达了加强防守的命令之后对郝鸣岐说:“这一天终于来了,一江山岛和我们咫尺之遥,一江山一旦失守,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团部里的人员几乎全被打发到前沿阵地,在空荡荡的团部里郝鸣岐对林团长说:“现在是时候发出最后的电报了。”
林团长说:“防空炮火的位置无法向上级准确的汇报,电报发出去意义也不大。”
只用了半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远处的炮声渐渐平息。林团长又接到消息:“一江山岛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