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是这孩子还是很孝顺的,回来之后对我百依百顺,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好衣服。还花钱买了一条船出海打鱼,我当时心里可高兴了,我这个瞎老太婆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陈阿婆说着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阿福以前在家里说过亲事没有?”
“说倒是说过,那时候家里穷,也没有说成。他这次回来我也问过这件事情,他说在外面当兵怎么可能娶媳妇。我劝他早点说一门亲事,他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过……”陈阿婆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张局长赶紧追问。
“不过有一回,阿福带我到后湾去看病,他跟那个诊所的女护士好像很谈得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我回来就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护士?他让我别管闲事。我当时就骂他,当娘的关心儿子的亲事怎么是管闲事呢?他说用不了多久就会给我带一个媳妇回来,让我等好消息就是了。”
“阿福经常去那个诊所吗?”张局长继续问。
“是经常去的,他在岛上来往的人不多,就是没事老往那个诊所跑。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毛病。我就劝他要是真喜欢那个护士,就把人家娶回来,免得岛上的人风言风语的。他的岁数都这么大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老人说着眼角流出了眼泪。
张局长还要问什么,就见郝鸣岐风风火火的赶着进来:“老张,我们在祠堂……”
不等郝鸣岐把话说完,张局长赶紧挥手制止了他,然后站起身来向陈阿婆告别:“阿婆,我们先走了,得空我们再来看你。”
回到了派出所,郝鸣岐终于把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了出来:“按照你的指示,我通知了做检验的同志到祠堂对郑阿福的遗体重新做了检验。一开始他的族人还不同意,后来经过赵指导员的解释,他们才同意的。”
看着郝鸣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张局长说:“还是让检验科的同志自己说吧。”
一个做检验的侦查员说道:“我们对郑阿福的遗体做了检验,他的确是头部被钝器猛击致死的。不过他除了头部的伤口之外,还有一处奇怪的伤口。他的右上臂有一处被乱刀划开的伤口。”
“乱刀?”张局长奇怪的问。
“是的,乱刀,凶手似乎在掩盖着什么,在死者的上臂处横七竖八的不知道划了多少刀。上臂伤口形成的时间和头部伤口的时间应该是一致的。我们对死者的右上臂的皮肤经过仔细的清洗,发现他伤口的位置有刺青的痕迹。”
“刺青!”张局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应该很能说明问题,凶手是想掩盖死者的真实身份。如果是普通的凶手杀人劫财,用不着如此的大费周章,这个郑阿福的身份很成问题。”然后张局长抬头问周所长:“你现在还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吗?”
周所长终于不好意思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看来的确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那下一步我们的调查方向应该是……?”
“这么多头绪,我们应该好好理一理。”张局长踱着步低头思考:“后湾的那个诊所!”
“这个诊所是在鱼尾岛解放前一年从大陆迁过来的。诊所里就父女二人,父亲是医生女儿是护士。”周所长回答道:“以前鱼尾岛缺衣少药,岛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靠本地的土郎中诊治,土郎中治不了的就只能去大陆了。自从他们来了之后确实给大家治病提供了很多方便,口碑还是很不错的。包括我们派出所也经常光顾他们的诊所。”
“郑阿福和岛上的其他人少有来往,据他的母亲说他和这个诊所的护士来往频繁。这应该是个疑点”
“那我们是否可以搜查这个诊所?”周所长问道。
“现在搜查一是没有证据,第二如果诊所真的和敌特有关,那就容易打草惊蛇。郑阿福的死说明敌人已经嗅到了某种气味,这个时候我们要格外谨慎。”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行动呢?”
“是啊!我们该怎么行动呢?”张局长仿佛在自言自语,然后猛的一抬头:“检验科的同志要想办法尽量恢复郑阿福右臂伤口的皮肤,搞清楚那个刺青的图案。至于诊所嘛,你们要从侧面观察。培训班的工作已经耽误了很久,我和郝鸣岐就先回兵营了。”
在回去的路上郝鸣岐问张局长:“我们就这样回去吗?这个案子正在紧要关头!”
张局长说道:“破案有的时候要内紧外松,给对手以活动的余地,我们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像这个案子,如果我们压迫的过于紧张,对手会更加小心谨慎,我们就很难找到突破点。该等的时候就得等!”
郝鸣岐领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