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问过了,据群众反映回到家乡的周阿福就老实待在家里,并没有参加后来的国民党守岛部队,更没有参加和我军的战斗。并且他还刻意隐瞒自己曾经当兵的经历。鱼尾岛解放以后,他就弄了条渔船和其他渔民一起下海捕鱼,以此为生。他父亲早亡,家里只有一个老娘。”
张局长一边记笔记一边说:“也就是说他从被抓壮丁到回到家乡,这十几年的经历外人都不知晓。”
“确实是这样,”侦查员回答:“每当有人问起他的这段经历的时候,他总是言语不详,有意敷衍。”
“郑阿福回岛之后,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另一个侦查员说道:“郑阿福是个单身汉,回到岛上之后,除了和自己的叔伯至亲之外,没有和其他人走得特别近。他的母亲是岛外人,那边的亲戚我们还没有调查。”
这时又有一个侦查员说道:“郑阿福是在出事前一天的的早晨,独自乘船出海,然后就一去不归。”
“他独自出海?”张局长知道当地的渔民是很忌讳单人独舟出海的。
“这一点确实比较奇怪,但是发生在他身上,大家就见怪不怪了。据他的亲戚反映,郑阿福刚回家的时候,由于长时间在岛外生活并不善于打鱼,亲戚们都劝他先在别人家的渔船上帮忙,可是这个郑阿福却执意要自己买一条渔船。并且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十几个大洋。似乎在外面发了财。”
“但是这个郑阿福确实不善于打鱼,除了不定时的和大家一起出海之外。还有很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在鱼尾岛的周边捕些小鱼小虾,甚至有的时候在滩涂上抓螃蟹和跳跳鱼,这些活在当地被称为赶小海,都是一些妇女、儿童干的事情,青壮年男子是不屑一顾的。亲戚们都认为郑阿福是个外行,劝了他几回之后,也都懒得和他计较。”
“可是这个郑阿福就是靠着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子却过得很滋润,出手也很大方。经常去大陆采购生活物品,这在一般的渔民中间是很少见的。”
侦查员的话音一落,赵指导员接着说:“还是各位领导的工作效率高,这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如此多的情况。很多情况都是我们以前不知道的。”
赵局长合上笔记本:“你们派出所的人手不够,这也情有可原。但是从现在开始起,要打起精神配合我们积极调查,争取早日破案。”然后又清了清嗓子说道:“根据今天我们的调查,初步掌握了死者郑阿福生前的一些情况。死者是在出事的前一天出海未归的,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在自己的渔船上被人谋杀的,而他的渔船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下面要做这几项工作,第一抓紧寻找郑阿福的渔船,第二继续调查郑阿福的社会关系,第三还要调查郑阿福被抓壮丁之后这十几年的活动轨迹。”
这时候周所长说道:“郑阿福这个人虽然看上去老实巴交,但是自从买了渔船之后就变得出手阔绰大手大脚。我认为他被人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很大。”
“确实有被人谋财害命的可能,”郑局长说道:“但是他不正常的经济来源也是最大的疑点,据我所知岛上真正的有钱人都会去大陆购置房产田地,这个郑阿福为什么要在这个小岛上干着自己并不擅长的的捕鱼工作。他钱财的来源是什么?这很可能是本案的突破口。这个岛上一定有他离不开的东西。”
“难道是女人?”有人自言自语。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赵指导员说道:“前鱼尾湾的郑氏家族一般都是和大陆的人互通婚姻,自从有了后鱼尾湾之后,也和后鱼尾湾结亲。这个郑阿福至今单身,会不会和岛上的其他女子有关系我们还不得而知。”
“说的对,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郑局长肯定了赵指导员的思路。
周所长说道:“要不我们就连夜再去做一次调查。”看来周所长是想积极表现自己。
“你的这种想法很好,但是我们培训班今晚就不参加调查了,以免引起有的人不必要的疑虑。”张局长说道。
“张局长还是怀疑这个案子和敌特有关系?”周所长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极有可能和敌特有关系。”张局长说道。
“我们这个岛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治安状况一直很好。我们对岛上的居民也做过调查和甄别,没有发现和敌特有关系的什么迹象,如果把侦破方向放在敌特方面,会不会走弯路啊?”周所长说出自己的想法。
“敌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要用动态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以前的风平浪静很可能掩盖着海底深处的暗流涌动。在我们训练班入驻鱼尾岛的时候发生了凶杀案,这就很能说明问题。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普通的凶手不大可能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很可能是我们触动了潜伏的敌人的某种敏感神经,才迫使敌人做出过激的反应。”张局长的话让在座的人都频频点头。
案情分析又进行了很久才散会,张局长带着人回到兵营之后,派出所连夜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