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锅蒙云在一次与围剿的官军对抗中，头顶被一颗子弹连皮带肉地擦出了一条沟，把他吓了个半死。

随后他就找了一只小铁锅背在了背上。

每逢交火之际，他就先把小铁锅扣在头上。

他常说，既然上山当了响马，就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

他并不是那么怕死。只是想最好能晚点死。

因为还有老娘要赡养，还有两三亩地需要他来照料。

他要是死了，老娘就真的无依无靠，能否活下去都两说。

蒙云以小铁锅的两个把手为依托，在小铁锅内用麻绳编织了一张略略松弛的弹性网。扣在脑袋上后，再用两条栓在锅耳朵上的带子，在下巴下面系紧……

其实在蒙韵替代蒙云之前，山寨里的大部分人都几乎已经忘记了蒙云的名字。包括寨主秦汉清在内，所有人都叫他“小铁锅。”

蒙韵虽然喜欢作死，但他从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即便是作死，也要有点层次，有点技术难度，否则太没面了。

何况他还要延续蒙云的一些习惯，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怀疑。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每逢战时，他同样要把小铁锅扣在头上。

当蒙韵从烟囱后面匍匐着爬到屋脊，在小铁锅的锅沿与屋脊之间的缝隙中，看向两个碉楼和赵家大院时，他真的很佩服这个蒙云了。

因为此时的这只小铁锅，确实给了蒙韵很大的安全感。

即便碉楼上的人发现了他，也不可能立刻把他结果掉。然而如果没有这个小铁锅，他的整个头顶几乎有一大半要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

护院中的大部分人都和小铁锅蒙云一样，是猎户出身。这些猎户中，又大部分都有夜间打香火头的枪法……

虽然蒙韵不屑只会打固定靶的所谓神枪手，然而他趴在这里准备打黑枪，就碉楼里的人来说，他蒙韵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固定靶！

“妹咂，你家那位一个月能忙活你几次？”

身下的瓦缝间，忽然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蒙韵幡然醒悟！屋底下不正是小铁锅那个幂幂姐的家吗？

他稍稍往下移动了下身子，果然发现有块瓦片被掀掉了。瓦片下的茅草和檩条等也被小铁锅弄开了一个小窟窿……

小铁锅从十三四岁开始，就对幂幂姐的身子，有了那个意思。

然而直到嗝屁，他也没能鼓起勇气，把幂幂姐给骑了。

幂幂姐大婚时，别人趴在窗台地下甚至床底下听房。唯独他一个跑到了房顶上听房，还把房顶弄了个窟窿，看了场现场直播。

但现在的屋内，跟外面一样，都是漆黑一片。只闻女声，见不到佳人。

听声音，问话的女人年纪不太大。语音清澈，语速也有点快。

“我们家那位就是个收房费的，一个月进门一次就不错啦……姐姐不能只问我，也说说你家那口子……”

“……如果按你的说法，我家那位就是个挨户发传单的，胡乱塞进去就完事儿……”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两个女人像是在各自品尝回味着自己的苦楚。

蒙韵心里一动。这间屋子里，难道没有男人？

“哎，大幂幂，你怎么好像还害羞呢？蜜月还没过完，你俩都忙活得快秃噜皮了吧……还装什么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又静默了几秒，才听到大幂幂幽幽的声音。

“你俩说啥呢……我家那位看着人高马大，挺帅气俊朗的，其实还不如你们的那口子呢。他就是个送牛奶的，连门都不进，丢在门口就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