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拒马与鹿角,所有的一切外围防御设施,都被这些被吓坏了的溃兵给吞没。
这就是任何一支军队都最为害怕的事情,营啸!
已然惊醒的吐蕃士兵,死死扛着营寨的栅栏,手中刀枪不断的劈砍,斩杀了不知道多少的溃兵,甚至在营寨外堆积起来了一条坡道。
可惜没有用,溃兵多到压根就杀不完的程度。
第一个溃兵越过了栅栏,翻滚着摔入营地之中。
溃兵很快就被一刀了结,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数以百计的溃兵被杀掉,可后面的却是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挡不住。
当大唐的骑兵顺着坡道,策马冲入营地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也是随之结束。
冲进来的唐军,一边驱赶着四周的联军,一边扔出绳索卡在栅栏上,然后奋力打马拖拽栅栏。
不堪重负的栅栏终于垮了,更多的唐军铁骑冲了进来。
后面的战斗,就只剩下了追击。
直到这个时候,几里地之外的疏勒城上,终于是响起了牛角号声与鼓声。
关闭许久的城门被打开,大批守军冲了出来痛打落水狗。
这一战,再无任何意外可言。就算是禄东赞此时在这儿,面对这种场面也只有抢马跑路。
唐军铁骑追杀数十里,这才意犹未尽的返回。
在吐蕃人的营地之中,程处默急匆匆的找到了正在做战后清点的李云泽。
“三师将军!”
程处默见面就行礼,喊了李云泽的正式官职“求将军救救家父!”
程咬金带着一万多的唐军南下大小勃律,已然是几个月没有消息了。
在远离中土万里之外的地方,程处默的心情可想而知。
李云泽打量了他一番,唏嘘的胡茬与满是血丝的眼睛,足以证明其这段时间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面对心急如焚的程处默,李云泽没有好言安抚,也没有大包大揽的承诺什么,仅仅是说了句“起来,先做事。”
此时的程处默身份是疏勒守军的一军之将,而不是程咬金的儿子。
打扫战场,清点战功,首级战利品,押解俘虏等等许多事情都要做。
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才将疏勒四周彻底打扫干净。
此战清理抓获的杂胡与昭武九姓足有数万之多,而被当做主要打击目标的吐蕃人,事后统计其营地之中的兵马数量不是推测的一两万,而是多达近三万之众。
若不是利用信息差,借着雨夜的掩护打了一场漂亮的突袭战,想要打垮这么多的兵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之后,李云泽无视了程处默的苦苦哀求,安静的修整兵马,治疗伤员,派出探马四下里打探远方的动静。就是不出兵去救援程咬金。
当愤怒的程处默想要将疏勒城防扔给李云泽,自己带兵去救援的时候,皇帝就会发来电报狠狠的训斥,并且要求他听从李云泽的命令。
从统属上来讲,程处默是贰师将军程咬金的部将,对于李云泽的命令自然是可以置之不理。
不过现在有了皇帝的电报就算是程处默表态电报不是圣旨,他麾下的唐军也不会跟他走。
周围百十里的消息,需要等到探马回来才知道。
可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城的消息,却是真正的当天事当天了。
程处默生闷气,干脆把自己关进了府中整日里喝酒,把一切事情都扔给了李云泽。
而李云泽这儿也不客气,当即接管了兵权,将自己带来的兵马与疏勒守军做了重新调整。
程咬金肯定是要救援,但不是现在。
救援别人的前提,是别把自己给陷进去。
在疏勒这里足足等待了十余天的时间,后续规模庞大的补给车队总算是慢慢吞吞的赶到了这边。
在车队抵达的第三天,李云泽就带着早已经挑选出来的数千骑兵,一人四马势若雷霆一般南下直扑葱岭。
葱岭,也就是帕米尔高原,是多条山脉的交汇之处。
这里的海拔很高,通常都在数千米以上。
山脉绵延,河谷纵横交错,冰碛平原和荒漠平原交替出现。
最为引人瞩目的,就是无数山头上的那些永久积雪与冰山,远远的看过去的确是极具气势。
想要去大小勃律,走葱岭过娑勒川是最方便的,也是程咬金之前走的路线。
只不过当探马禀报说,娑勒川上的所有桥梁全都被毁掉之后,李云泽就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死心的亲自策马去了河岸边,果然是见着了奔腾的河水与被毁掉的桥梁。
还有对岸吐蕃人的挑衅。
或许有人会说,河流嘛,没有桥梁可以坐船啊。
然而现实却是,娑勒川这里是河谷河流,两岸都是陡峭高耸的山崖,河水咆哮汹涌流速极快。
带着大量马匹与补给品的唐军骑兵,是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通过船只大规模过河的。
再度看了眼对岸正在向着这边疯狂挑衅的吐蕃人,李云泽从行囊之中取出了射程高达数百步的机弩“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