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的贼兵,跟下饺子一样不断摔落下去。
等到守军用上了拔叉,直接推翻了那些梯子,这次的试探攻击也随之宣告结束。
面无表情的尚让招呼退兵,开始选择地方安营扎寨,并且安排人手去往秦岭砍木头。
无论是建造营寨还是打造攻城器械,海量的木头都是必不可少的。
原本这种工作可以交给抓来的炮灰们去做,可惜长安城四周坚壁清野,老鼠都没几只给他们去抓,只能是军中军士们自己去做,自然是引来了一片怨声载道。
城墙上,看着城外远处喧嚣热闹的贼兵,李云泽微皱眉头“瞧不起我?”
打仗呢,认真点。
对守军视若无睹一般忙着自己的事情,这是瞧不起守军,断定他们不敢出城反击?
李云泽当即转头嘱咐身后用博野军与凤翔军之中挑选出来的亲兵“征召弓马娴熟的勐士随本将出城破敌,出场费每人一百贯,战功另计。”
职业武人们畏惧死亡的并不多,只要价格开到位了,跟着将主去赴汤蹈火也无所谓。
所以李云泽这边很快就召集起来了一批足有数百人的骑兵。
给战马披上马铠,李云泽带着骑兵们从延兴门出城,绕行数里地来到了春期门外的尚让军军营外。
军营刚刚建立,栅栏都没来得及立好。
随军携带的物资正在往地上搬运,部分军士已然去了秦岭砍木头,还有部分军士正在忙着修建军营。
一句话概括就是,处于缺乏防备的环境之中。
“黄巢军的战斗力是不强,可这先锋大将也太降智了吧。”马背上的李云泽本以为这是个圈套,可他仔细观察却是压根没察觉出陷阱。
没什么好多说的,拉下面甲手持马槊,直接加速冲了过去。
数百骑兵马蹄翻飞的冲锋,顿时给尚让所部带去了惊天的惶恐。
尚让的确是大意了,之前试探性攻击的时候,察觉到城内守军居然都是第一次上阵找不到入口在哪的菜鸟,立马就觉得只要做好准备,一次声东击西的羊攻就能成功拿下。
菜鸟们自然不可怕,能站在城墙上就已经是勇气的表现了,怎么可能还敢出城浪战?
而且天色不早了,不想晚上睡在野地里就得尽快把营地建起来。
从岭南一路打过来的顺风顺水,让他出现了这么一丢丢的自负,以为天色将晚什么事儿都可以等明天。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没什么防备的黄巢军被数百具装甲骑狠狠撞击。
人员损失自不多提,到处乱扔的火把,烧掉了大量的辎重才是真的要命。
若是李云泽手中此时能有一支万人甲士精锐,趁势出城掩杀过来,他能直接打崩掉尚让所部。
可惜了,他现在手中只有菜鸟。
等到李云泽带着甲骑们潇洒离去,尚让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咬牙切齿“回去,找冲天大将军。”
他看出来了,守备长安的力量之中有一坨精锐,而且指挥的大将很厉害,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拿下,只能是找黄巢的主力。
回到城内的李云泽,先是给甲骑们发放了赏赐。
这是必须的,赏赐不到位这些武人们会立马翻脸。哪怕是皇帝,都敢当场打一顿。
之后,他见着了找他说事儿的宰相卢携。
卢携得闻贼兵入城的时候,本想自杀的。
可后来得知入城的乱兵被官兵剿灭,好奇之下就想看看情况。
这一看,就看到了各家出奔。
卢家的人也跑了,可卢携没走。
他与宦官集团的矛盾已然是到了顶点,就算是跟去了皇帝那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一狠心一跺脚,干脆留了下来帮助李云泽处置民事,打算等到长安城破的时候再自尽。
见着李云泽,卢携第一句话就是“将军,陛下的诏书来了。”
之前李云泽派太监给出逃的皇帝传话,说是长安城还没丢,请皇帝回来。
得知消息的李儇,的确是动过心思。
可却是被田令孜给劝说住了。
田令孜表示说‘长安城现在没丢,那是因为黄巢的大军还没来。陛下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儇对此表示深以为然,长安城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安危。
不过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毕竟李云泽现在守住了长安城。
虽说不知道李云泽是哪里冒出来的大葱,可看在他的姓氏的份上没错,不是看功劳而是看姓氏,直接就给了他一个神策军指挥使,兼京兆尹的位置。
毫无疑问,职务给的很高。
不过前提条件是,守得住长安城。
守不住的话,要么兵败身死,要么逃亡之后被治罪。
对于封赏,李云泽没太在意。
历史上原本只是个队正的李贞茂都能混个神策军指挥使,他来做做自然是理所当然。
他关心的是“陛下有没有回来?”
卢携面露鄙夷之色“有田令孜那些人在身边,怎么可能敢回来?”
李云泽与卢携齐声唾弃。
“狗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