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奉命押送粮草,粮草在哪?”
横山寨内,胜捷军统领辛兴宗正在大声呵斥李云泽。
“路遇铁鹞子。”李云泽神色澹然的看着眼前的衙内“与敌激战时被毁。”
“呵~~~”辛兴宗冷笑连连“负责押运粮草,却是把粮草给丢了。按军法论,当斩首示众!”
李云泽身后的部属顿时哗然骚动,面露愤怒之色。
他们辛辛苦苦的灭杀数百党项人最精锐的铁鹞子,无功不说居然还有罪?
得意洋洋的辛兴宗,看着眼前的外乡人随意摆手“可有钱货?若是有,本统领倒是能为你在太尉那儿周旋一二。”
“嘿。”
李云泽终于笑了。
眼前这个家伙,历史上就是在剿灭方腊的时候,从韩世忠的手里抢走了活捉方腊的功劳。
现在见着自己歼灭数百铁鹞子,不但想要贪墨这份军功,甚至还向从自己的手中榨钱。
都说西军最擅长坑队友,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钱财当然是有的。”李云泽迈步上前“统领请看,我这儿有个宝贝”
毫无防备的辛兴宗还以为李云泽真的拿出了好东西,下意识的上前想要观望。
却是不成想,眼见着迎面而来的是一颗砂锅大的拳头!
李云泽一记重拳轰在了辛兴宗的面门上,直接砸断了鼻梁骨不说,还砸飞了他几颗牙。
辛兴宗的亲兵们当即大乱,匆忙拔刀上前想要动手。
“都停下!”杨志拔刀,带着兵马上前将亲兵们挡住,厉声呵斥“想火并吗?”
李云泽没搭理边上的混乱,他一脚踏在挣扎想要起身的辛兴宗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抢我的军功?这儿是战场,你个小小的统领算个屁!”
感觉鼻子喉咙一阵酸痛的辛兴宗,下意识的想着‘你只是个正将而已,还不如我呢。’
这边的混乱引起了军寨内其他兵马的关注,不大会的功夫,一员威武的大将策马而来。
“党项狗就在六十里之外。”大将国字脸留着长须,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他盯着正在对峙的兵马,用力挥舞了下手中的马鞭“想打仗去找党项狗去!”
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口称“相公。”
来人正是西军的精神领袖,大名鼎鼎的老种相公,种师道。
种师道翻身下马走到李云泽面前,看也未看那满脸委屈想要告状的辛兴宗,平静的打量着李云泽“就是你灭了一队铁鹞子?”
李云泽颔首点头“正是。”
“怎么打的,说详细些。”
“路遇溃兵得知消息分析局势只能迎战先用粮车困住铁鹞子火烧箭射灭其有生力量”
一番解说简洁流畅,从头到尾的关键点全都仔细讲述了一遍。
种师道这边连连点头,听完之后面露笑容“你是东平府来的?转调入我军中如何?保你一个统领!”
四周军将们纷纷面露艳羡之色,想要被种师道给看上可不容易。
“相公见谅。”李云泽非常平静的拒绝“我等都是京东西路之人,都是想要回家。”
“可惜。”种师道可惜的是,李云泽绝对是个将才,灭了铁鹞子这一仗虽然看似规模不大,可却是指挥的非常妥当,充分利用了己方优势一举歼敌。
这样的人才还如此年轻,的确是让他起了爱才之心。
可惜人家不愿意。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乡土之情谁也难免。
“你放心。”种师道很欣赏李云泽,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看了眼哼哼唧唧的辛兴宗“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尤其是自己屁的本事没有,专门抢别人功劳的废物!”
被人当面指桑骂槐,辛兴宗本该勃然大怒。
可惜他不占理不说,而且还是种师道当面。本就只是个衙内的辛兴宗,哪里敢跟种师道呛声。
辛家兄弟的主子是童贯童太尉,而童贯虽然名义上是西军的主将,西军各部将门也是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可童贯毕竟是外人,不是西军的自己人。
对于辛兴宗这种投靠童贯的人,种师道自然不会帮他的忙。
抢军功之中事情,在西军这儿实在是稀松平常的很。
身为方面大将,种师道事务繁忙很快就离开。
不过他答应李云泽的事情却是没有忘记,这份歼灭铁鹞子的功劳,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至于说丢失粮草,能够用那些粮草换走一队铁鹞子,西军这边能笑死。
辛兴宗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与几个兄弟数次想要坑李云泽,只不过都没能成功。
毕竟李云泽本职是在秦凤路转运使那儿,差遣则是给定边军送军粮。
童贯和胜捷军的主力,却是集中在平夏城那边。想要找他的麻烦并不容易。
李云泽继续往返奔波于秦州与定边军之间,来往反复足有数月。
一直到某日来到押运粮草归来,到了秦州的时候却是见着满城欢呼雀跃。
询问之下得知,大宋六路兵马伐西夏,党项狗扛不住了主动纳贡求和,这一战总算是结束了,而且还是以大宋获得胜利而结束。
“将军。”身在军中一直坚持喊军职的杨志,见着李云泽闷闷不乐的模样,疑惑相询“咱们赢了,为何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