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一盏阅读灯,但向檬还是一眼看到了岑商苍白的脸,以及泛紫的唇。
她不敢弄出太大声响,怕惊扰他休息,便脱掉拖鞋,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床边。
靠的近了,岑商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尚未落到实处的心又因此揪了起来。
只是那一眼,向檬就差点流出泪来。
她一直都知道。
娱乐圈里的龌龊与不堪多到令人防不胜防,而岑商一次次的站在最显然的地方,在无数个平行时空里坚定不移的选择做明星,有赌的成分。
赌她能够看到他,赌她能够来找他。
从前她觉得往事不可追,过好当下的生活即是对生命最好的回馈。
也觉得岑商已经站在了娱乐圈的塔尖,不会有人敢对他下黑手,却是忽略了,岑商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塔尖的。
他每来到一个新的世界,都要从头开始,都要经过无数的努力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而今他即便站在塔尖,依然会被算计,会受伤,可想而知,未曾成名时,他承受过什么。
向檬不清楚那些独行的岁月里,岑商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是想想,整颗心都要碎了。
如果
听着岑商平稳的呼吸,向檬趴在床头对他轻声呢喃:“如果有下次,换我来寻你吧”
岑商昏睡着,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做了个决定,也没想听回答。
沉默了一会,向檬突然打了个冷颤。
来时的车子里的确忘了开空调,六月的天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没有闷中暑都是个奇迹。
此刻她又瘫坐在地板上,室内的冷气开的足,一热一冷极容易感冒。
向檬迅速爬起来到外面的浴室冲澡,她还没等到岑商清醒,可不能先病倒。
来的着急自然不会带换洗的衣服,客厅里除了郭丰还有旁人,向檬没好意思披着浴袍出来,于是又换上了自己穿过来的那套衣服。
衣服本身就幼齿,如今又被汗湿,全都贴在了身上,上衣部分还能看到明显的内衣轮廓。
这穿了还不如不穿。
联想到方才冲进来的时候也是这幅鬼样子,向檬觉得有点窒息,只希望大家的视力都不好,没看到她的狼狈样。
火速在衣服外面套了件浴袍,向檬出来让郭丰帮自己拿衣服。
郭丰点了头,见事情也逐步稳定,起身离开。
又过十多分钟,岑商输液结束后,年轻的医生也离开了,套房里便只剩下向檬以及昏睡着的岑商。
向檬折腾这许久也累的要命,便便轻手轻脚的爬到床上,睡在他一侧。
这一觉睡了大约两个小时,醒来时发现岑商已经醒了,正灼灼的望着她。
向檬一惊立马坐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摸他额头,又想到医生交代的话,开口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岑商这会很清醒,就是声音还有些哑:“你怎么过来的?”
向檬松了口气说:“开车。”
“你还没有考驾照”
向檬真的忘了这茬,上次开着消防车急奔后,岑商就提醒过她,让她抽个时间去考驾照。
可这驾照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考出来的,何况听闻岑商出事,给她飞机她都敢开,哪还会顾及驾照的事!
“所以你无证驾驶,还有可能超速行驶,对不对。”
“对是对,但你有必要现在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吗?”向檬有点委屈,她是为了谁才来的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差点连第一次都没保住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