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高看我们了,村里人哪儿来的什么香膏,听都没听过。”
“是吗?”
他无辜的语气配上那副善良又无邪的表情,让人总有些出戏,偏偏曹大夫也说了他脑子里有血块,所以好似又有说辞解释眼前的情况一般,崔粥念及此处也有些不好辩驳了。
“香膏没有,但是我替你收拾屋子的时候,见过胰子,要不凑合着用用吧。”
“什么脏臭人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呢,若是姐姐的,我倒是可以考虑。”
脏臭人?
在这个院子里总共就出现过他们这些人,崔家肯定是不用的,因此那胰子八成是海伯或者陆道策用过的,他就这么明晃晃的嫌弃上了,崔粥还真是瞧戏了呢。
大宅子里头的兄弟情深,有不少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知道这陆氏兄弟二人,是不是也一样?
趁着陆道安洗澡的时候,崔粥看了看那几条鱼,挑了其中最肥的两条,拿出来给处理了。
砂锅焗鳜鱼和干烧水密子,说起来算是她的拿手菜。
陇西郡河流不算多,因此能吃得到的河虾河鱼为少数,不似海东郡三面临海,要什么鱼虾吃不到,所以做着做着,崔粥突然想到一件事。
食铺到现在都还没确定招牌菜,倘若是她专攻河鲜类的,价格卖得也高些,会不会拿捏得住县城内的富户权贵们?
要知道,这样的买卖做成一单,有时候可是几两银子的事,比得上她们在东市摆十天半月的摊儿了,因此在做菜的时候,愈发的用心。
处理鳜鱼,是件麻烦事。
但对于崔粥来说还算简单,只见她手起刀落,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鳜鱼就变成了一块块肥美待焗的鱼块,水密子也一样,剖了肚去了腮,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随后整齐的放在盘子里。
鳜鱼要用砂锅焗,崔粥翻了翻灶间,还真就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大小也合适。
于是洗干净待用。
鱼块是需要加料腌制的,但是眼下调料里头少了蚝油,因此只能将就着用,但白糖和白酒,酱油都没少放,甚至还加了一点点平日里不常用的胡椒粉,随后就让它腌制着。
此刻还不到时候开火弄,赶着就去了下一道干烧水密子的准备。
水密子,也叫做豆腐鱼,因为肉质细嫩,所以用来做下酒菜最合适不过。
阿爹和大哥都不是对酒上瘾的人,但小酌两口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崔粥想着待会儿还得沽二两酒配一配。
起热锅,下油,等到油温高高的才将水密子一条条的放下去炸。
直到看见细鱼鳞炸得有些酥脆了,这才捞上来,这道菜要好吃的秘诀就在这里,有的是先炸后烧,有的则是先烧后炸,崔粥实验过许多次,都觉得先炸后烧的味道更出彩些,所以想着就这么干了。
之后是调料汁。
爆香的姜片,加入了干辣椒段,再往里头添白醋,料酒,酱油,白糖和温开水,这一锅下去等沸腾就可以下炸好的水密子了。
干烧干烧,就在一个烧字。
既要掌握好火候,又要得到完整的鱼,这可不容易,但崔粥就是能做到,起锅的时候顺便把鳜鱼也焗好了。
姜片和葱段铺底,加热油就开始炒出香味,而后又放了一把切好的香菜,等到滋滋冒油的时候再把腌好的鱼块都放在里面,盖盖焖上一会儿,等味道有些往外冒了再沿着锅边淋上一圈黄酒,那滋味叫一个绝。
洗好的陆道安出来后,刚巧就闻到这么个味,也不管头发干没干,径直就走了进来,看着面前这两道菜,忍不住的就赞道。
“姐姐真是好手艺,等八月蟹肥时候,我去捞些回来,咱们做蟹黄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