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荦听见这话,甩甩手臂,准备出去继续训练。
连胜用大为吃惊的语气说:“你这就走了?”
赵卓荦迟疑的停下脚步:“怎么?”
连胜看向伤员说:“没什么。只是我以为,打伤别人起码会尽到最基本的道德看护。”
赵卓荦:“……”
赵卓荦犹豫片刻,似乎在思考她的话。随后在旁边坐了下来,真的干起看护工作。
林医生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但是没有出声。
连胜搬了椅子,坐到他旁边,问道:“什么是积分赛?”
“……就是拿积分。”赵卓荦说,“指挥系每天至少一场,其余专业每天两场。单兵系每天四场。”
连胜:“你……?”
“单兵作战系,和你同级生。”医生插话说,“明星学员了。往年拿过两次积分第一。”
连胜点头:“厉害。”
赵卓荦轻瞥她一眼,略带茫然。这人是谁?
连胜又问:“积分有什么用?”
赵卓荦斟酌了一下,解释说:“积分就是功绩。平时训练也会有教官打分,最后一天实战的时候用。”
连胜:“什么实战?”
“红白阵营战。”赵卓荦顿了顿,“就是打群架。”
连胜:“分配职务用?”
赵卓荦:“嗯。”
连胜点头,原来如此。
他们指挥系,四个年级加起来有一百多人,但是,总指挥只会有一个。
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最后还得看实力。
这么说来,积分的确挺有意思的。
医生坐在旁边敲着光脑,提醒道:“你已经休息够了吧,喝杯水可以回去了。我这里不接受难民。”
连胜四肢还是有些酸软,但是已经缓过劲来了。她站起来抖了抖,对那位朋友说:“我要走了,你还留这里吗?”
赵卓荦一脸冷漠道:“尽基本道德看护。”
连胜:“公平对决的话,有什么道德看护义务?战场上的敌军死了还需要看护他全家?还要养一个军?”
赵卓荦:“……”
赵卓荦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特么不是她刚刚自己说的吗?!
“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连胜点头评论道,“你是个好人。”
赵卓荦:“……”
连胜:“现在我话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赵卓荦:“……”
去她的!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赵卓荦站起来,直接拉开门出去。
床上那人抬起手和他们摇了摇。医生看向他赶人道:“半小时后你也可以走了。”
病号:“……”
连胜重新加入训练的阵营,继续绕着山道跑步。
开始的过程总是痛苦。连胜体能薄弱,直接从越野跑进行锻炼,身体负担太大。只能断断续续,再艰难前进。
付教官吃够教训,没再勉强她。基本布置完任务,就让她一个人慢慢追。
但是他发现自己每次停下来,都能看见连胜跟在后面。她虽然慢,可根据她的速度,能知道这人没有偷懒。再联想她之前测试出来的体能。在没人督促的情况下,还能一直走在极限的边缘。
毅力。
这人的毅力非常可怕。
中午训练到四点,吃晚饭,一小时休息时间,然后再继续。
连胜虚脱后没什么食欲,只感受到反胃。还是用水伴着米饭,多吃了一碗。
一直到晚上八点,连胜落后同队成员平均三圈的路程。众人站在原地,等她归队。
前面的人有些不耐烦,在远处催促着她。
连胜抹了把脸,加入队列。
付教官吹起口哨,终于道:“解散!”
连胜沉沉叹了口气,正想坐下好好休息片刻,就见所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窜而出。快似闪电,迅如疾风,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萎顿气质。
连胜遥遥往下一望,人已经都不见了。
连胜看向付教官,惊道:“还有宵夜呢?”
“……”付教官斜她一眼,“你做梦呢?”
等连胜慢悠悠甩着帽子下山,才知道这群人如此疯狂的原因。
洗澡的地方,排出有百米长队。连胜捧着自己的脸盆站在队伍的末端,陷入深深的沉思。
等她终于洗完,已经差不多将近午夜了。
她回到自己的行李附近,将脸盆放下,摸了摸头,围着散落的帐篷组件走了一圈。
旁边有几位学生也刚回来,轻手轻脚地在整理床铺。看她站着发呆,还想过来问问要不要帮忙。
就见这位传奇的女子,干脆地抖起帐篷外面的粗布,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然后直接往床垫上一躺,用衣服盖住眼睛,转了个身准备睡觉。
同学几人瞠目结舌。
还可以有这么骚的操作?!
他们没再多管,铺好位置,也赶紧进去睡觉。
巡查老师半夜过来,看着一个裹着帐篷睡觉的女士,简直惊呆了。
他带过那么多届的学生,从来没见谁活得这么恣意。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是过去推了把连胜,问道:“同学,同学你的帐篷呢?”
连胜迷糊的应了一声:“身上。”
巡查老师:“怎么不搭起来?”
当然是不会。
连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出来,但是她现在非常不想说话。耸了耸肩膀继续睡去。
付教官收到巡查员的报告,大早直接过来。
在地方看了一圈,吹起口哨。
众生猛然一吓,茫然地从被子里钻出。
外面天色还是昏暗的,就是几盏灯光微弱照着。众人抬头,发现付教官脸色可谓非常不好。
“连胜!”付教官喊了一声,指着她道:“为什么你没有帐篷!”
连胜身上就裹着,正坐在原地,疑惑地哼了一声。
付教官冷着脸训斥道:“为什么同学不会搭帐篷,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在军队里面搞孤立?她将来是你们的战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出生入死的朋友的?”
众生被他一骂,睡意顿去,低着头不说话。
连胜说:“是我没时间问。”
昨天那样的运动量下去之后,谁还有空去乐于助人?
他们愿意,连胜也不想搭。手脚一动,就是抽搐式的疼痛。肌肉拉伤太严重了。怎么不是睡?还这么讲究。
“还有你!”付教官指着她说,“身为一名军事学院的学生,你竟然连帐篷都不会搭?”
连胜摸了把自己的短发:“我会睡不就行了吗?”
付教官:“……”
付教官过来,一把扯过她身上的帐篷,挥手道:“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