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嫣扯着小松子叽叽喳喳的回去了，禾团留在原地垂着头，摩挲着手上那圈白痕。

我看向禾团，她当即下意识抬起了头，又垂了下去。

“怎么了？”

我开口问禾团。

禾团勉强露了笑。

“殿下很不同。”

“如何不同？”

“殿下……”禾团犹豫了一瞬，就开了口。

“殿下仁慈。”

禾团未吐露的话藏在她攥紧的手和微蹙的眉中。

我没有逼问她，走进了破败的屋子。

姬绗醒了。

他墨发未束，尚有些病容，略显羸弱，却并不女气。

那双丹凤眼清凌凌的，瞳仁琥珀般亮，长睫缀在眼上，像细丝春雨，繁盛又浓密。

但此刻他横眉对着我。

姬绗唇是薄薄的两片，唇形姣好，只是苍白，吐出来的话却是辛辣异常。

“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大卫四公主以身犯险救下的？”

我尚且没开口，就被诘问住了。

我刚要解释，姬绗细长的手指挑开了衣襟。

“除了这脸和身子，我也没什么好被人图的了。”

姬绗嘲讽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在贬低我，还是在贬低他自己。

这是我要成就霸业的伙伴。

这是我要辅佐的未来君王。

但是此刻我没在姬绗身上看到任何未来。

他没有满怀仇恨，也没有胸藏沟壑，只是自厌自弃，像极了一个……弱国质子。

我顿了顿。

此刻的姬绗就是姜国的质子，我不能要求他直接成为日后的国主。

“姬绗……我的确救你有所图。”

我坐在椅子上，认真的面向姬绗说着。

姬绗拢了衣袍，冷眼看我。

他眼角还带着一丝倦怠，却紧绷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