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最厌恶用秘密去换取权力。
现在我把它用作生存的本能。
我垂下眼,习惯性的用右手食指尖触碰脉搏,但是却摸到了手腕上的疤。
我顿了一下,反复确认了几遍,又摸了摸小腿。
纤弱,但是有力。
世界分割碎裂,恍然间分崩离析。
我不可置信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
我的手腕处才有疤痕,那是被绳索拖拽留下的。
我用力想着整本小说的内容,把所有关于卫箐的描述陈列在脑海中。
没有——没有。
没有伤疤。
这是个阴谋吗?
我拿起铜镜,迎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右耳上的黑痣。
浓重的一团,像一滴墨落了上去。
这是个阴谋。
这是……我的身体。
我穿来之前在干什么?
我失神的想着,视线模糊。
绒毯,和白皮的书。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这本已经变得破旧的小说。
它本不是我的,我忘记了曾经拥有它的那个女孩的名字。
我们唯一的交集是那片混沌而残酷的斗争。卫家家主声称禅权,整个卫家便沸腾的好像清水砸进了灼热的油锅。庞大到可以控制国中命脉的卫氏集团的变动,在一场竞争中展开。
所有的卫家小辈像野兽一样撕咬争抢,一场又一场,一次又一次。
血气笼罩在卫家庄园中,玫瑰被滋养的娇艳欲滴。
这本小说,便是这样到了我的手中。
单薄的女孩抱着小说来找我。
她是我下一场争斗的对手。
她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说,卫箐,这本小说里有你的名字,我拿这本小说换你下一场的失败。
我输给了她,她又输给了别人。
我活了下来,她没有。
我很久不看这小说了,它上面承载着一条命,太重。
但是它也曾经陪伴我过漫漫无眠的夜。
我又为什么把它从灰尘的封印中拿了出来?
……“卫箐,你跟我也算久,选个东西陪你走吧。”
模糊的人影在我的上方晃动,卫妍的声音像老旧的收音机滋滋作响。
卫妍是现任家主。而我是她的智囊。
我反抗不成,被卫妍捉住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虚弱又平淡。
“我要我床下箱子中的那本白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