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些个青壮这几天一直都在徐指挥使的带领练习列队。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是真的要去袭营,以为还和前几天一样只是跑城外列列队就回来呢,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寨里有党项人的内应,所以李清和刘叔他们商议,等到临出发时才把真相说明白。那会就是内应知道是真地要袭营,想通知李元昊也来不及了。
可徐指挥使一开口说了这么一通话,列队地青壮们本来是雅雀无声,徐指挥使话音一落,嗡地一下全队就闷雷般地炸开了,还是这些天训练还有些成果,倒还没人高声置疑。虽然大家都是迷惑不解,可脸上的气愤都表露无疑了。
徐指挥使象是没看见这场面一样,拿手一指排在队列前面的一个青壮喝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可愿与党项人为奴。”
被徐指挥使指着那小伙最多就十六、七岁,他左右张望一下,见众人眼睛都盯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要不是徐指挥使的官威压着,兴许立马就要开骂了,“小的方小三,就是延州人,谁说我愿与党项人为奴地?前儿护卫李公子身亡的方小二就是我哥哥,我与贼人不共戴天。谁要投党项人保命。老子。。。小的现下就活劈了他!”
“对,活劈了他!”人群中一片附和声。
李清站在边上看着徐指挥使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号人物,到底是做官的,水平就是不一样,还把人家当一武夫呢,娘的这简直就是一政委啊,瞧人家的这鼓动工作做地,这几句话就象一把火一样把整队都给点着了。
“无人愿意么?能保全小命的啊!好,休要这会嘴上说的干净,到时候上阵却成了球馕饭袋,今日清风寨夜袭敌营,李公子亲自带队陷阵,尔等皆要奋力向前杀敌,旗进人进,谁要退缩不前就是他娘的松包软蛋,不如现在趁早站了出来!”徐指挥使还是不阴不阳的说道。
“不退!”
“我靠,总算他娘的见真章了,这几日憋死老子了!”
“杀,杀这些狗日的党项人!”
见下面一片沸腾,李清和徐指挥使相视一笑,话说刚才他也在边上冷眼瞧着,却看不出众人有什么异常表情,当然有些人显得神情紧张些,不过这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些青壮大多算不上合格地军人,训练的时间也短,紧张以至害怕也是正常,总不能这样便当人家是内应吧。
见大家的情绪上来的差不多了,徐指挥使转头对站在远处地张叔一示意,张叔和袁叔领着李家庄子弟皆提着一大堆布囊走近队前,布囊里装的就是妙玄带领李家庄子弟没日没夜赶做好的甜瓜手雷了,每个布囊里装了十颗,还有两颗是灌了猪油的燃烧弹,另外还有火石火镰加一个火把在里头,只是李清到这时还打了埋伏,没准备说清楚现在布囊里装地已经不是前一向训练用的灌猪油的燃烧弹,而是不折不扣的炸弹,反正这些青壮们前一向已经受过投掷燃烧弹的训练,那玩意炸开也是一片火海,这注意事项也差不多。
当然也得防备这些青壮们被剧烈的爆炸声给吓傻了,所以李家庄子弟除了给每人一枚木片含在嘴里,另外还有两个布团揉成的耳塞,就是因为这样地安排,加上又是去偷营劫寨,所以徐指挥使刚才吩咐大家随旗前进。
尽管听说出城后便要将这两个布团塞在耳朵里,这玩意很新鲜,从来只有马束蹄口衔枚,怎么今天还要耳塞布呢?只是今儿真地要去冲党项人的营盘,假摸假样地练了这么久,总算要来次真的了,大家兴奋的也不在意了。
“诸家兄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非是操演,清风寨存亡在此之举,届时要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大宋的疆土岂容党项狗贼纵横,叫他们知道我清风寨的厉害!”等到布囊已经发到每个人手中,徐指挥使大声说道。
一说完徐指挥使便转头看着李清,看他还有什么交代呢,李清望着眼前那许多还显得很陌生的脸庞,仿佛又回到当年和延州厢军在天宇山的情形了,他抱拳冲大家一礼,“李清今日能与众弟兄同杀党项人,乃李清之幸耳,等到退了党项贼兵,李清再与各位弟兄把臂同欢,上回才说到海外的白肤女子,其实没说她们的头发呢,可不都象我们这样是黑的,还有金发的呢,你们想不想听啊?”
“想!”一群人齐声叫道。
还有一个大胆些的高声问道:“公子,有没有红色的?”
“有!”李清也高声答道,居然有红头发?那还象人么?岂不是传说中的妖怪了,大家都笑成一团。
见大家都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李清突然一收脸上的笑容,冷着脸说道:“稍待出了城门,任何人等俱不许喧哗,随旗而进,未至敌营有胆敢高声叫喊者,一律视为党项狗贼内应,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也不去看众人是何反应,回身对徐指挥使把手一挥,“开门,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