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曹孔目更加纳闷了,瞧咱知府大人的神态,当年莫不是和这李公子一起在京城胡闹惯了?
军营里鼓声喧嚣、枪影幻动,一听说过两天要在父老乡亲们面前露一手,那些个厢军们训练起来更是热火朝天,而玄武湖大帐内,却安静地很,张小四和那几个李家庄子弟都按李清的吩咐,分工的在研磨硝石、硫磺和木炭。
“张叔,此物虽是拿来戏耍的,若稍加变化,战阵上亦可取杀敌之功,只怕大名府用它不着了。”李清笑笑,又说道:“另则回庄之后,若是有心,张叔袁叔可与延州清风寨多通消息,此处亦是李清名下,互补有无应可事半功倍,若是有所缺,可向京城水云庄处求助,当无有不应地,但若事有所急,往来不便,张叔可遣人向京城秦时楼谢大娘处问讯,便是高公爷,王小侯爷处,也应给李清三分薄面照拂一二。”
李清说一句,张叔和袁叔在一旁都连连点头,“小老儿记下了。”不过两个老军汉都是神色黯然。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人家两个老人带着八个子弟,千里迢迢来到江宁,原是想救李清于水火,现在李清日子过得挺滋润,当然没有借口老留着人家在这里了,况且人家一样有老婆孩子的,因此一到军营,李清便和张叔、袁叔商议,趁着楼船直放江宁,便都搭着这船回李家庄吧。
张叔和袁叔的确有些不舍李清,可毕竟离家日久,庄里还有一大堆地事情要处理呢,拿事的人老不在也终究放心不下,何况这段日子见着李清在江宁确实过的安生,名义上管束的知府就象公子地朋友,经过这段时间的操演厢军,怕是江宁城里,日后也无人敢刁难公子了;张叔和袁叔还想留下张小四在李清身边做个照应的,李清也摇头拒绝了,这厢军去京城又不是不回,留小四在身边干吗?只做个跟班咱不会去请一个?
只是叫李清有些意外地,是杜先生也说自己随这船家去了,离家已近大半年,不说老婆孩子要管,就是那些个
是要人操心地;这倒让李清觉得心里空落落地了,一啊,特别杜先生叫他很是不舍了,咱这号人没权没势的,烦劳人家大侠心牵千里,这人情可不小,有杜先生在一起,李清干什么都觉得很有底气,而且杜先生最叫李清称道地,是人家根本不多话,不着声色的把很多事情都办好了,就以这训练厢军来说,明面上是几个姑娘家在出风头。实际上杜先生可是出了很多好主意,很有大侠风范。
“三郎也休要做女儿态了,杜某原留在江宁,不过是想瞧个新奇,现下怕也瞧得够了,何况临行之前,还叨了三郎一杯喜酒去,何撼之有?况且杜某认定三郎在江宁。不过暂住耳,待得异日再与三郎在京城把酒言欢如何?”杜先生笑道。
李清起身对杜先生施了一礼,“先生眷顾之情,李清没齿难忘。异日有用得着李清的,吩咐一声,定当效力。”
杜先生哈哈笑道:“如今便有一桩,只不知三郎舍不舍得!”
李清忙道:“便请先生吩咐。”
杜先生拿手一指正在忙碌的张小四他们。“想来这便是京城闻名的‘夜合欢’了,三郎自不愿从事这微末营生,只是杜某却有几分兴致,亦给兄弟多寻个出路。这高来高去,终不是长久之策,但不知三郎愿将制法赐教么?”
李清一喜。能马上还别人个人情。当然是好事。当初在京城他也觉得欠了石小公爷很多人情,特地把烟花的制作工艺详细写了给他。谁知道人家石小公爷家大业大,根本没把这个放在眼里,而李清也不愿去行商,因此还就水云庄做了些专门给太子玩,实在辜负了一番“心血”啊。
现在杜先生愿意做这营生,李清哪有不同意的?
“此事易耳,先生回了京城,便寻上水云庄去,自有人将制法传授,便是这硝石、硫磺,庄上亦备许多,先生可一并拿去。”
杜先生哈哈一笑道:“如此便不与三郎客套了,异日三郎若是瞧中了哪户大家闺秀,知会一声,京中弟兄定叫三郎心想事成。”
李清也哈哈大笑,还要和杜先生击掌为誓,偷钱没多大兴趣,采花可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也算是辛苦一天罢,虽然不过动动嘴,可大太阳下来还是晒得人无精打采,不过一回到小院,若英偷偷的冲他使使眼神,这精神头就上来了,忙和若英相跟着钻到厨房里去说悄悄话。
云三娘一瞧两人地举动,想起早上的那一幕,脸儿一红,忙退到厢房里去,心道这三郎还真是个不检点的家伙,不知道以后……以后又会、又会如何呢?哎呀羞死个人,不想了!
李清可不知道自己和若英偷偷说会话,云三娘也想到啥旖旎春光上去了,咱和若英不过是通通消息罢,啥都没干啊,所以没多久,就很光风霁月的跑到厢房里来,满脸堆笑的要给云三娘按摩按摩。
因为若英说了,“三郎哪用担忧,此等好事,甘十三娘与众姐妹如何会不应承的?三郎便等着罢,到那一日,姐妹们定与三郎争个彩头来!”
放心,当然放心,咱江南的女儿家自古便心思灵透的,到时候场面肯定差不了。
要说李清今天跑进来,并不是因为昨天没占到便宜今天要吃回头,相反,他是诚心诚意想要来献殷勤地,一点杂念都没有,可不能把云三娘累坏了,但又不好明说,便敲敲腿帮她消消乏好了。
可他哪知道云三娘的心思和昨天已大不相同了,他没杂念,人家还有呢!姑娘家的心思本就变得快的;李清才进房门,云三娘腾得一下从床上坐起,脸低得都瞧不见眉毛了,李清陪笑地问候了半天,云三娘扭着身一句不答。
见李清两只手又向自己伸过来,云三娘便如火燎一般,一下站起蹿到桌边,也不回头,低声说道:“三郎自去歇息就好,妾身不乏的,不劳三郎辛苦,这天色已晚,妾身要安歇了,三郎还是先出去罢。”
感觉最后还给推了一把,李清站在紧闭的房门跟前发了好一阵呆,怎么了这是?我没说什么啊?莫非刚才的笑容带了急色地味道?不至于吧,咱笑得明明很纯洁!
哎呀不好!莫不是昨晚闹得动静大了些,叫云三娘听了墙根去了,已经知道咱要干什么了,否则云三娘怎么会羞红了脸?还是赶紧和若英再商量对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