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卧虎藏龙这一说,就不大知道还有藏凤的,而且还是藏在宫里。
宋祁也是好心,虽然在他眼里蛮夷就是蛮夷,可和李三郎关系好的蛮夷,似乎就没那么蛮,至少人家能说流利的宋话,而且模样也着人爱些,腰也不算太粗,上次丰乐楼上,李清没有介绍娜仁托娅的身份,可傻子都能看出她是一个女的,而且男装显出来的英气给她加了不少分。
也不想想那天晚上一起混的都是什么人?脂粉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还能叫个雌儿蒙骗了去?何况宋祁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是女的,他用鼻子闻!臭男人怎么会和女孩儿一个味?
把土地给人家那绝对是不行的,宋祁要换活在后世起码也是一愤青,不过让人家到上面来放放羊、躲躲风雪,宋祁就没那么介意了,反正他家不养羊,不缺那点草。
人家宋氏兄弟既然是“双状元”,当然就有才,形容词用起来也是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李清只不过简略的向宋祁介绍了一下乞颜人的能耐,宋祁在太子面前俨然就是一篇《御马赋》,小家伙当然感兴趣,只是宋祁抒情有些过了头,小家伙才赢了得胜球,心气有些高,见只蚂蚁都想要去比比力气,一听说水云庄有骑术好手,还是个女的,那就不但要见识,还要比比看。
尽管在场下他一直为乞颜人在打气,但这不能就说李清不爱国,弱势群体么,咱总得有点糊恻忍之心,乞颜人可就这点长处了,甭管以后的和谐大计能不能成,反正现在大家没翻脸,能都留个好印像总是没坏处的。
不外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连较量女孩子都显得那么有美感,不像男人那样要么互相锤个半死,要么一起搂着在泥地上乱滚,别说是因为方式不同,比站到马背上跳舞,男人敢比么?
李清就不敢,所以他站在太子身边做讲解,不过也没把比试放在心上。今天那可是让乞颜人展示才艺的,谁能跟游牧民族比骑马?如果要是比速度,李清知道宫里是有好手,当初不就是一个宫女在都林苑赢了慕容一祯么,而且骑的还不是以耐力见长的蒙古马。
可今天不一样,内教坊司即便再有曲中圣手,怕也不能在奔驰的马背上弹琵琶吧。
既然是要“骚(show)”给人家看,那就得骚出个气势来,小校场上四、五百匹马全放了出来,有了在水云庄这段时间地调养。那些蒙古马儿显得精神抖擞。矫健雄壮,连周大人在台上都连连称赞,加上乞颜人没事就洗马玩儿。长长的马鬃在风里飘荡,更是迎来观者的声声叫好。
那些乞颜小伙可没人敢藏私,在阿不尔赤郎的带领下续皆出场,马上纵越、蹬里藏身、绳圈套马、箭射连珠等一一施展出来,可比当日延州城外走马买解更要精彩几分,看台上太子拍掌叫好,周大人捋须称绝,宋祁就不用说了,嘴张着一半光冒傻气了。
看台下就不用说了,这可是水云庄。警跸不用那么严,看到热闹处,那些龙翔军的兄弟全围在场外高声喝彩,慕容一祯和陈全带着延州那班老兄弟虽是见识过了,可现在是李公子的主场啊,怎能不帮个人场?更不消说庄里的那些孩子了。
阿不尔赤郎骑在马上,正挽雕弓将族中兄弟抛起的彩球一一射落马下,前面的兄弟猛得将三个彩球高高抛起,阿不尔赤郎收弓拨马回走。
斜刺里杀出一骑,手起箭落,三矢连发,将那几个彩球射得更高了。
只见那人一身红裙,将弓一抛,也不见怎么做式,整个人就立在马背上了,疾驰的奔马上,还盈盈对看台上行了一礼,足下的白马周围簇拥着十几匹健马,一起在校场上奔驰。
长长的马鬃,长长的裙袖,一起的在风中招展,李清颇有几分得意自己营造出来的画面了,再加上转得半圈,娜仁托娅从怀中掏出短笛,几句婉转的笛声和着急促的马蹄越发显得清越。
“这女子便是三郎言道的乞颜人罢?倒也不觉十分蛮夷气的,听闻讲得一口好宋话,更兼习过圣人之言,可见我朝恩泽四方,蛮夷亦是心折。”周大人笑道。
这话李清还能接受,毕竟老家伙说是咱大宋朝令蛮夷心折而不是说什么圣人之言,可后面周大人接着说的,李清就不怎么高兴了,“然此女子吹笛却是未曾习过明师,曲调高亢处多有塞涩,未能圆转如意。”
*,上哪蹦出你这个专家来了?这个未那个未的,你个老夫子连马都骑不太稳,要不你上去吹个我听听?还圆转如意呢。
诚然,娜仁托娅的笛子的确吹的一般化,其实她的舞姿也不算太优美,游牧民族能歌善舞,其实是他们爱唱爱跳,倒不是在这方面真就有多深的历史渊源和造诣,可人家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至少这形式,你不能不承认。
连谢大娘都对娜仁托娅在马背上跳舞叹服,能轮到你个老夫子有异议?李清很有些想教训下周大人的冲动,当然不是指在拳脚上,诸如些“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的圣人之言,引申开来,一定能让这个酸文人哑口无言的。
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对不?甭一翘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固步自封以后是吃亏滴!只是这些话还未能说出口,李清瞧着太子在一边虽是赞赏,但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李清有些奇怪了,这后世大型马戏团的节目李清也看过的,绝对没有眼前的精彩,后世有在摩托车上表演更加复杂动作技巧的,可马背上哪有摩托车行驶的那么平稳?怎么,太子还不满意?切,莫非这年头还能看到更精彩的节目?
“太子觉得这些乞颜人不够出众么?”李清问道。
宋祁是告诉李清,说太子有心想比试下的,李清可不怎么太愿意这会来些什么速度赛、障碍赛的,跑得快又怎么样?也不说明问题啊,李清是想叫太子知道,对游牧民族来说,马是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假如宋朝也想打造一只骁勇善战的骑兵,光*买好马是不行的,训练更加重要。
太子也不答话,鬼着脸冲李清一笑,神情像是摸了李清钱包一样,然后冲台侧站着的几个班直挥挥手,一个班直便向宫女们坐的彩棚走去。
李清还就不满意这些班直呢,看了这么久。门票不收你的就算了,连喝彩声都不给点,不给老子面子,大家可都是出来混的,别以为你们是高手就神气了,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做人要厚道。
这台上对娜仁托娅指指点点,人家小姑娘在马背上可不知道,再说咱拿手的活还没表演完呢,这才转了几圈?公子可说了。今天要卖力表现的。
等她吹完了笛。将笛儿往腰间一插,正要接着来段舞蹈呢,却见一旁的彩棚里迎着她的马跑出三个女孩子来。娜仁托娅这边可不止一匹马,为了壮声势,有十几匹马和她脚下的这一匹一起跑呢,这要撞上可了不得,只是这时领着马避让可不容易,娜仁托娅只盼着这几个女孩快快闪到一边,十几匹马的冲力可不是人能承受得住的,就是撞不上,马蹄翻飞之下又岂能幸免?
这几个宫女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见了一群奔马眼看就要撞上来了。居然还不避开,李清在台上张嘴就“啊”的大叫了起来,完了,这要避开太难了,前面两个宫女还是紧身小巧打扮,一袭青色衣裤,后面的那一个居然穿着粉红色的长裙,现在迎着马跑过去,两手还提着裙角呢。就这样子想逃怕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