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清要娶若英的时候,太子却先帮若英脱籍,因为这样才符合大宋的规矩,否则就得把李清也归到贱籍里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祁要这么气愤!
看着宋祁那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李清也不好说什么,知道人家也是为他好来着,得,反正打都打了,不如子京一起帮我想个法子如何善始善终如何?
有些话确实没法说的清楚,去和宋祁说人人平等?这是笑话了,转变一个人的观念哪这么容易,而且还是要摧毁他自小建立起来的优越感?没几个人有这个胸襟!既得利益者就是既得利益者,在户籍上的不公平就是到了后世一样解决不了,没见以前的国家部委机关招人必须得北京市户口么?没见打新中国成立以来,咱拿农村户口的人受了那么多年委屈?
贱不贱籍的,这问题牵扯太大,李清隐约记得取消乐户贱籍的是清朝的雍正,可人家当年用什么手段和借口却是不清楚,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施二娘的问题才行,不过石小公爷的一番话,却让李清也一筹莫展了。
原来李清想的简单的,官儿哪有不爱钱的,咱出多多钱不就完了么,一个施二娘,怕是花不了太多钱,可石小公爷告诉他,花钱买人问题不大,可要想花钱脱籍,这可就难了,还没说施二娘的事情现在闹腾得有多大,脱籍,和钱无关。
要是花钱就能脱籍,像刘胖这样为烟花女子着迷的多了去,人家出不起钱?脱籍要的是名义,这个女子得有义举,比如孝啊、仁啊这些大家都能接受的,譬如若英当初就是甘愿流配三千里,也要为李清击鼓呜冤,太子为她脱籍,京城里只会称颂太子仁厚而不会有其他话讲,随随便便脱籍,为什么?这样判那些罪因亲眷入贱籍还有意义么?
“若是施二娘籍籍无名,当初偷偷的串通好了,兴许有可能,如今大闹了一场,还想开封府判她脱籍,断无可能。”石小公爷说道。
教训啊教训,事情总有两个方面的,大闹一场是没让施二娘被人抢了去,可要彻底解决怕是更加难了,开封府要是敢让施二娘脱籍,曹利用能放过他们?李清心里可是沮丧得很了,当然知道偷偷摸模办事才好,可谢大娘、云三娘的名声比施二娘小么?
什么规矩,简直鸟屁不通,难怪大宋老是打败仗,你把当兵的都当贱人,人家在前线能给你玩命么!
李清他们在这边愁眉不展呢,却不知道一样愁眉不展的还另有其人。
京城内,丁谓府上。
“丁相与我想个法子才好,如今事已传的沸扬,息事宁人也难。”说这话的是愁眉紧锁的曹利用,他可是憋屈死了,那曹讷上门哭诉的时候他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枢密使的侄儿到楚云馆抢妹妹被打。传出去已经是个大笑话了,要是朝堂上追究他持家不正,那就可以让他不得不辞职了,正在那痛骂曹讷呢,谁知道归圣军拿了人送到枢密使府上了,这曹利用还正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和他过不去呢,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差点没把自己胡子揪下来。抓到的是谁啊?镇西侯钱蔚!
钱蔚也是没办法,操演之前从马上摔下来腿折了还没好呢,也是想着凑热闹跑到楚云馆来,可一开打他就太吃亏了,走路都不利索怎么和人打架?没比划几下就被人摁倒绑起来了,这事还是一开打就结束了的,别说李清没瞧见,就是王德显自己正忙着东挡西杀也没注意到,那会乱啊,都是一对五。谁能照顾谁呢?
那指挥一见拿了人。喜滋滋地叫人赶紧送到枢密使府上,还想邀功呢,钱蔚这一路上可是没少吃苦头。等曹利用看到他时,钱蔚的眼眶也青了,额头也破了,加上还一瘸一拐,叫人惨不忍暗,曹利用哪会不认识他啊,赶紧着松绑好好招呼,等他知道归圣军上楚云馆不下五百人,而里面被围的还有高公爷,石公爷这些贵介公子在内时。当时差点就哭起来。
把归圣军从楚云馆轰走就是曹利用叫人干的,枢密使下令,所以那些归圣军们就是吃了亏也是赶紧跑了,曹利用好言好语,再三申明随后便亲自到府向老夫人赔罪,叫人把钱蔚一送走,自己马上便跑到丁谓府上讨主意来了。
丁谓却比他对这件事情要了解的多,因为张先才把事情来龙去脉和他说了,张先可不算是没义气的人。因为他打架不行,虽然和刘胖交好,李清也没让他进楚云馆,而是要他在边上看风的。
所以张先便在楚云馆边上候着呢,等李清三拳两脚就把曹讷那群人打跑,张先以为没事了,于是便按事前商量好的,跑到丁谓这来将事情说明,李三郎一来是帮朋友出头,二来是想和钱惟演叫劲地,其实和曹家并无过节。
丁谓什么人,哪能不明白这个?何况钱惟演在水云庄上一直拿话挤兑李清,丁谓也是在场的,他也非常不满意这个亲家怎么失心疯一样和李清过不去干什么,这不吃饱了么,没见太子现在是李清的后台啊,李清可是给太子长脸来着,有这么争宠的么?
李清叫张先来通报一声,就是尊重他这个相爷来的,他丁谓不也是钱家的亲戚么,反正和钱惟演撕破脸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这可是钱惟演有意找碴,丁相可要明察的。
为个青楼女子闹事,这事李三郎做出来一点不奇怪,没见他为这些贱女子连晏殊的宴席都敢闹的,不就是打了曹讷么,也不算什么大事,老夫自会去找曹枢密使说清楚的。
可他没找曹利用,曹利用倒找上门来了,一听说归圣军去了好几百人,被打的还有高公爷、石公爷、王德显这些功勋子弟,丁谓也犯难了,他完全相信那些归圣军不是曹利用叫去的,堂堂的枢密使就是想为侄儿出头也不需要找什么杂牌子禁军干这事的,可别人会怎么想?你枢密使不就是管军队的么,谁信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丁相,你曾数番提携那李三郎,他必听你吩咐的,还请丁相出面,叫李三郎偃旗息鼓才好,京中的那些权贵子弟,少不到我一一上门谢罪了,曹某承丁相的情了。”曹利用哭丧着脸说道。
曹利用可不知道李清那边现在就有人在丁谓的府上呢,见丁谓答应为他出头摆平这件事情,而且还说不用上门一一赔罪了,不由得喜出望外了,忙一迭声说道:“丁相说的是,曹某这便回府好好收拾那畜生,定不让他再出来闹事的,那个烟花女子的文书马上叫人送来丁相府上,还请丁相费心了,来日必当重谢的。”
送走曹利用,丁谓望着曹利用的背影忽而笑了起来,这个李三郎,倒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现在自己往脸上抹黑不失聪明之举,正是好时机的,只是话还不能说这么早,倒要看深宫里的那个皇后怎么处置才行,她不也是那钱惟演的亲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