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就是要惹事(2 / 2)

人家都说喝酒要对佳人,那纯粹是坏人才说的话,分明是不安好心而已。这酒就得跟刘叔、孙五这样的人一起喝,说话都多余,一个会心的眼神、一个欣慰的笑容,比什么都下酒。

喝多了酒好,喝多了就可以躲到内院里去,喝多了可以不要面对满院的狼籍,至于庄里现在多了很多花盆,李清倒懒得心疼了,虽然不算是个太贪钱的人,可这次那些客人都是正式上门拜访的,这送的礼都不用算,李清迎客的时候拿眼睛扫扫就知道,得,发大财了。

相比较李清的心里偷笑,若英的喜悦就要来得实在的多,一来是为李清高兴,她可是官宦出身,别看李清平时与这些权贵们交道也打得不少,那可是虚的,至多算个私交,况且那些公子哥儿很多人都还不是当家人,今儿这次就不一样了,比如王德显小将军,以他和李清的交情,水云庄可是随便出入的,何用报名拜庄?还送礼品来?这内里的含义,就是他王德显这次可不是他自己来的,他代表王家来的。

这就是说王德显不是自己很愿意和李清交往,而是王家愿意王德显与李清交往。也就是说李清随时想造访王家,都会受到欢迎,自己郎君受到别人的承认,小媳妇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这二来么,就私人的多了,自嫁了人,若英还是第一次以当家主妇的身份接待人家的女眷,女人么,再怎么脱俗也有人间的烟火气,免不得相互心里也比比相貌啊,衣着的,若英今天可听了不少恭维话了,而且还是出自那些诰命夫人之口,也很有些枫飘然。

“三郎,你说我穿这件衣服配这紫凤钗好不?要不,换那件大红的深衣?”若英欢快的像小孩过年一样。

李清这酒多了,只想快点蒙头大睡就好,瞧着自家媳妇兴致高的,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可为一个什么狗屁钗已经换了七、八套衣服了啊,饶了我好不?女人家就是笨的,还穿什么衣服好看呢,殊不知对男人来说,女人还就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第二天李清一睁眼,若英居然一大早就起来了,还在镜前使劲鼓捣那一堆首饰呢,“倒杯水我喝,若英,口渴死了。”李清叫道。

“哦。”若英应了一声,却很失常态地半天没动弹,还在侧着头在镜里照脖子上的那条珠链的,难怪说女人见了珍珠就会发傻,见了钻石就变白痴的,庸俗!

见李清走到自己身边呢,若英才侧头对他嫣然一笑,然后起身也不说话,婷婷袅袅的在李清面前转了个身。得自己起来找水喝,平时贤惠的小媳妇突然不贤惠了,李清本来心里正不高兴呢,可见若英这样子,气还真发不出来了,别说,配上身葱绿的长裙,确实好看。

因为酒多了有些不得劲。李清正在犹豫要不要扑上去呢,若英却像明白李清想干什么了,一闪身便躲到书案后面去了,平时可不这样,只是今天这身新衣服可不能叫三郎扯坏了去。

若英笑道:“三郎今日起得倒早了,适才柳七叫人送个信来呢,说是有个姓范的官儿外放做官,问三郎得不得闲去送送的,若英见三郎宿醉未醒的,已是回绝的。三郎要不再去睡睡?”

谁说我起床了。这么大早起床像话么?不过是起来喝杯水罢了,谁叫你这小蹄子不给夫君倒水呢,当然还是回床上……等等,谁?姓范的官儿外放?几时的事情,在哪送?

自古多情伤别离,可不是说古人就要多愁善感喜欢做林妹妹状,实在是因为古时候交通不便,经常一别就是经年,一拱手天涯一方自此永别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古人对这送别特别看重些的。

其实现代人也是一样,别看飞机、火车、网络、手机的,沟通方法是越来越多,心和心的距离缩短了吗?咱们自己心里暗暗想想。当年把臂同游的好友,有多少人多久不曾通过音讯了?

骑在马上迎风一吹,宿醉都给这和煦的春风吹跑了,李清打马赶得甚急,这心里更急,出门的时候还没太清醒,等到跑出一段路之后,才后悔走的匆忙没把安小哥也叫上,若英倒是告诉他柳七在东城门外送范仲淹。地名倒是有了,可李清不认路啊。

就这么一路打听一路往前赶,等李清赶到东门外的长亭,人倒有几个,可不见柳七的人影,莫非范仲淹已经走了?李清拉着长亭外卖茶水的老汉打听呢,今儿可有人在这送行的?

那老汉失声笑道:“官人说哪里话,这长亭日日不知多少人在此送行,就是之前才有两拨儿才走的。”

那老汉见李清又是急又是懊恼的,日日在这看人送行,这别离之情也比常人能多理解几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官人,这送别之地不惟此处的,要是情深些,应是送到前面短亭的,何不去此地看看?兴许赶得及。”

对啊,柳七肯定是要送得远的,李清问明了路径,上马就疾奔而去。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其实比起长亭来,短亭要寥落的多,又矮又破旧,可李清没在意这个,因为他远远便看清那短亭里坐着的两人,不正是柳七和范仲淹么?

急促的马蹄声也惊动了亭里正黯然神伤的柳七,他也是远远的便认出马上之人是李清,轻呼一声,范仲淹听了柳七的呼声,抬头惊异的看着李清打马近前来。

现在李清的马术与一年前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马至亭前,李清一勒马,马还没停稳呢,李清一偏腿,甩镫离了鞍,冲着迎出亭外的范仲淹拱手笑道:“李清送行来迟,还望范兄勿怪才好,山野风疾,江湖路远,还望多多珍重。”

范仲淹并没急着说话,而是对着李清深深一礼下去,慌得李清赶紧用手扶住,范仲淹却坚持完了礼,方抬头对李清说道:“范某自以为读得些书,日前便在公子面前放肆,倒还要公子莫要以为范某乃狂妄之人,今又蒙公子相送,如何敢当?”

不用说,一瞧范仲淹的态度变得这么大,肯定是听了那些说书词了,李清狠狠指着柳七说道:“范兄切莫信那些流言,皆是这柳七搬弄的是非,稍候我倒要找他算帐的。”

见了李清气急败坏的样子,柳七一扬脸得意的很,没法,现在就是柳七也不知道自己填的词有多大影响力的,反正现在写的这说书词儿目前点击率高得很,你管有多yy呢,yy是王道!

送别真的没有好感觉,因为你往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多嘱咐几句吧,人家又不是小孩了,再说也显得自己鸡婆。说笑大家又没心情,李清闷声问道:“不知道范兄调任何官,欲去何地?”

范仲淹洒然一笑,“如今却是去泰州,所盐仓监官。”

盐仓监官?叫范仲淹干这个?这也太大材小用了点。

范仲淹却是朗声道:“向日李公子言道造福黎民不拘是何经典,今日却计较官位何名,范某倒糊涂了,莫不是李公子变了性情,要去蟾宫折桂了么?”

李清也是不好意思,这不没话找话说么,只是我叫你范兄,你叫我李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李清么?

范仲淹哈哈大笑道:“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此言诚不我欺也,与三郎一会,范某受益不少,此去后必少出虚言,多做实事,虽江湖之远,亦不负下抚黎民之志。”

“七郎,三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相送之情,山高水长,范某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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