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设计收拾李清的,正是一班太学里学子,可后台就不是学子身份那么简单,而人家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要整一整李清,他算个啥啊,就是整死了,也不比死了只蚂蚁大多少,人家可是冲着当朝权位最重的二个人去的,一个就是副相、参知政事的丁谓,另一个,却是王六公子的令尊,当朝宰相、资政殿大学士王钦若。
和这二人不对路的人就多了,当年的宰相王旦就一直对王钦若恨之入骨,没少在皇上面前说他是奸佞小人,一直阻止王钦若升参知政事,让王钦若拜相晚了十年,好不容易等王旦死了,王钦若才拜相;加上前几年,天子喜好天书神道,装神弄鬼,王、丁二人为迎合天子,再加上王钦若自己就很喜好神仙之事,自然是推波助澜,丁谓督造玉清昭应宫的时候,一个叫张咏的大臣就说:‘这是在竭天下之财,伤生民之命。’要求杀了丁谓;只是这好些事情,都是按皇上的意思办,这几年,皇上把反对天书封禅的人一个个都贬官外放了,那些人不敢骂皇帝,自然矛头就对准了他们二个。
这个李清心里都清楚的,王、丁二人确实为了逢迎皇帝,干了不少缺德事,否则史书里也不会把他们归到“五鬼”里去,只是他李清如何也会扯进去?他连王钦若都没见过啊。
这官场倾轧、权利斗争都这样,不管是后世里称的良臣也好,奸臣也罢,为了打击对方,手段其实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王钦若上一次被贬官就是给人打了小报告的,如今这李清得罪了太学里的学子,弄了坐盗的罪名关进了大牢,并且还和丁谓走得很近,与王钦若的六公子一起逛窑子,这当朝二相居然结交匪类,这还了得!朝堂之上都是唇枪舌箭。
特别是太学的学子,这大宋朝的太学可与其他朝代不同,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牛x,否则也不会专门拨有嫖娼的款子,没办法,开国太祖就说了,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学子们可是圣人门徒,他们说的话就是‘清议’,就是舆论走向,既然皇帝都比较在乎,学士们要是一起游行,喊喊口号什么谁谁谁是坏蛋,那人第二天就得辞职,所以当权的大臣一直拉拢学子们,只是李清这次惹众怒了,都斯文人,好好的论文比试,他居然动拳头,还打了十几个!特别是李清这厮还独霸今年的状元红,太学里设宴居然一次都没请来,是和忍,孰不可忍!俺们太学生才是这京中一霸,怎么受得了来个太岁头上动土的。
原只想先偷偷的把李清罪名给定了,找个地方流放掉,然后再众口烁金的收拾当朝二相,谁承想刘胖才子只和李清打了一场群架,居然立马学到了混混本质,太学斗口悍然出动老拳,那挨打的也不硬气的,不说回家去告诉我爸爸,把个李清被弄入大牢的事情给爆了出来,本来丁、王二相见得罪的是太学生,也不敢为李清多出面的,谁知道后面事情可闹大发了。
事情一闹大来,本想等李清罪名定了后再算计王钦若、丁谓的也没办法了,只好提前攻击了,丁、王二相一看不对了,怎么躲都躲不开呢?既然是已经搅上身了,斗就斗吧,反正斗习惯了,不过是由头不同罢了。
张先一旁听着,笑道:“三郎在狱中享清福,岂不知外面这风雨更大,现下这勾栏瓦肆里,最受捧的说书便是关于三郎入大牢的故事儿了,有分教‘李三郎蒙屈入狱,秦时楼放榜洗冤,谢大娘千金买信,小若英一鼓惊天’”
啊?李清听得一楞,快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评书?
张先一笑,三郎别急,想听故事,不如咱一边喝酒一边聊如何?清茶待客怕不是招待老友的道理,人家刘胖可是为你打的架!
李清才反应过来,说了半天话,还确实没发觉时间已近午时了,这大宋朝现在还不兴吃早饭呢,人家还赶路的,想必早就饿了,忙叫管家来准备酒宴的,安小哥就这么一会也进入角色了,忙前忙后的帮管家张罗。
两杯酒一下肚,李清便急了,揪着张先要追问下情呢,这张先还卖关子的,扭扭捏捏的不肯爽快说,这羊肉有什么好吃的,一个劲的塞,别瞧你以后会名留千古的,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打你!
见李清急得这样,张先哈哈大笑,刘胖才子倒好,一见李清想动武,马上也凑趣,打!打完了张先,三郎,我们不妨也打上一架,近来太学里和我吵嘴的都少了,我想找碴都没人搭理我了。
刘胖你死开,李清正抓着张先不放呢,安小哥进来,禀告李清道,说是庄外又有人来访!李清先是随口问道:“来人有没有说他是谁啊?”
安小哥道:“说了,说是崇安柳三变,特来拜访李公子。”
给张先他们一搅和,居然把这碴给忘了,李清一迭声的叫快请,张先个圆滑人,也是凑趣的说原来是名满京城的柳七来了,倒是应该迎接下;不过其他几人的神色却是很不对,李清和张先一道出去迎接,李清问张先,为何其他人的表情怎么都怪怪的?张先叹口气道:“这柳七确是才情绝艳,只是为人放荡不羁,叫人敬而远之啊。”
李清笑道:“莫不是嫉妒那柳七的艳遇?”
张先正色道:“柳七之才,人所共知,岂非为艳遇之多而为我等嫉妒,敬而远之非为其他,三郎莫非不知他的那曲‘鹤冲天’么?”
好个白衣卿相,好个浅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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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确实在卖关子,不过,不会卖过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