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窦建德已经投降,但这件事依然处于绝密状态,除了杨元庆和极少数大将外,隋军上下无人知道窦建德已经投降。
时间已经到了元月二十日,从正月初十后隋朝便开始秘密调兵,从飞狐陉、井陉、河内郡调集四万精锐大军赶赴河间郡,这是隋军最精锐的军队,包括三万骑兵和一万步兵。
但杨元庆本人却在幽州城内,他还在耐心等待罗士信的消息,应该说窦建德是他这次行动的关键一环。
如果窦建德最终投降,那么将解除隋军的后顾之忧,又可以利用窦建德的军队剿灭刘黑闼,可谓一举两得。
但让杨元庆有点遗憾的是,各地征兵没有能按计划完成,他原本计划募集十五万大军,但到上元节为止,也只征到了十万人出头,还有五万的缺口。
杨元庆也知道,现在正是春耕最忙碌之时,此时招兵并不是最佳时节,他也不想去责怪募兵不力的太守县令们。
但事实却摆在这里,他需要十万新兵镇守河东各郡,需要五万新兵镇守河北各郡。
正是这五万军队的缺口,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将四月剿灭窦建德的计划提前,改为提前招降窦建德,现在杨元庆在耐心地等待着罗士信接受窦建德军队的消息。
只有这个消息定下来,他才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杨元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也有些烦躁起来,按照时间推断,应该就是今天传来消息,现在已是下午时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这时,门口传来长子杨宁的声音,“父亲!”
杨宁是前天才抵达幽州,按照杨元庆的想法。他希望儿子能参与到这次波澜壮阔的统一战争中去,当然,儿子年纪还小,无法上马征战。但至少他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来亲眼目睹统一之战,这对儿子的成长,将有极大益处。
杨元庆笑着走上前,“怎么,功课做完了吗?”
“回禀父亲,功课已经完成。孩儿想出城去走一走。”杨宁恭敬回答父亲的话,他眼睛充满了渴望,希望父亲能答应。
杨元庆看了看后面的十几名亲兵,他心中也正烦闷,不如他也出城走一走。
“好吧!爹爹和你一起出去走走。”
杨宁其实是一个人出去走走,总在父亲身边,他觉得压力很大,不料父亲也要跟去。他心中有些失望,但又不敢不从,只得低下头小声道:“孩儿愿意和父亲一起出去。”
杨元庆听出儿子有点言不由衷。便拍拍儿子肩膀笑道:“不要把爹爹想得那么可怕,爹爹也很喜欢春天。”
他把手伸给儿子,微笑看着他,杨宁咬了一下嘴唇,牵住了父亲的手。
“走吧!跟爹爹感受一下春天去。”
杨元庆牵着儿子的手,快步向院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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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年比较晚,才正月初十便是惊蛰了,惊蛰过后,万物苏醒,从南至北逐渐都进入了春耕时节。
涿郡也不例外。过了十五后,农民们纷纷下田,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涿郡地理位置比较偏北,没有水稻,主要是小麦和粟米为主。春天种植小麦,夏收后再种一季粟米或者豆米。
城外的风依然是从北方吹来,但寒冷中却带了一丝暖意,可以感受到春的气息,柳树已经生出了嫩芽,一片片萧瑟了整个冬天的树林,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绿意,能感受树林中传来的盎然生机。
杨元庆带着儿子杨宁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骑马出了南门,南门外便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田地到处可见耕作忙碌的农民,大多用马匹和耕牛松土耕地,播撒麦种。
杨宁骑在一匹小马上,熟练地驾驭着马匹,跟随在父亲身旁,“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南方?”
“是谁告诉你,我们要去南方?”杨元庆淡淡问道。
他回头冷冷瞥一眼亲兵,亲兵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去南方是绝对机密,不准对任何泄露,他们却忍不住告诉了世子。
杨宁也发现了亲兵的害怕,便好奇地问:“父亲,去南方难道是机密吗?”
杨元庆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重大机密,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孩儿明白,绝不会说出去。”
杨元庆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过几天就出发。”
这时,杨元庆看到了远处田野里有一大群人,为首之人似乎是新人太守邓皓,杨元庆便对众人笑道:“我们去看看。”
他调转马头向田间小道奔去,众人护卫杨宁,跟着他转道前往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