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颂并不在意这个,那位王府长史也没有要求,他只要风险小,去谋隋军火油那可不是他想干的事,更重要是,他不想去麻烦自己的侄子萧炯。
萧远颂已经买全了货物,中午时分,商队从客栈出发,伴随着清脆的驼铃声,缓缓向南城门而去。
城门两边站着百余士兵,由于关内一体,大量的关南商人往来于关北,也有不少敌军探子混迹其中,因此盘查十分严格,但仅靠盘查是抓不到什么探子,盘查主要查禁品,火油、生铁、粮食、石炭、金银、枣木杆以及铜锭等等战略物质都不准南下。
商队刚到城门口,耸刻有士兵上前拦住了去路,“是哪里的商队?”一名校尉厉声喝问道。
萧远颂慌忙拱手道:“禀报军爷,我们是从关中来。”
“关中的商队更要严查。”
校尉一挥手,“给我搜!”
数十名士兵上前搜查货物,萧远颂连忙给管事使个眼色,管事立刻上前,偷偷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塞进校尉手中。
银子并不能阻止搜查,但可以防止士兵损坏货物,也可以免于搜身之苦,这早已是惯例,校尉呵呵一笑,又令道:“下手轻一点,别把人家货物弄坏了。”
士兵们的野蛮式搜查立刻变得和缓,不再用长矛刺穿货物,而是打开货包翻看,搜身也免了。
萧远颂所骑的马上挂着一个大葫芦,自然也没有人去注意,货物全是药材和皮毛,一刻钟便检查完毕。
“禀报校尉,没有违禁之品!”
校尉一挥手,“放行!”
骆驼开始缓缓出城,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大喊:“拦住他们!”
只见远处骑马飞奔来数十名士兵,头盔皆是用红铜打制,和普通士兵不一样,校尉脸色一变,这是内卫军来了,他不敢不从,立刻喝令:“拦住这支商队!”
同时他动作迅速地将银子塞回执事手中,遇到内卫军查验,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取贿赂,那可是要被杀头。
刚刚准备出城的商队又被拦下,萧远颂心中打起鼓来,不知自己哪里出冉题了。
片刻,数十名内卫士兵飞驰而至,为首是一名旅帅,他态度更加严厉,马鞭一指喝问:“谁是头领?”
萧远颂战战说说从队伍中出来,拱手道:“在下便是!”
旅帅一挥手,“抓起来!”
冲上来十几名内卫士兵从马上将萧远颂拖下来,将他反绑,萧远颂挣扎着大喊:“我没有犯法,抓我做什么?”
旅帅冷笑一声,伸手从萧远颂马上摘下了葫芦,打开盖子闻了闻,猛地一鞭向他抽去,“还说没有犯法,你这是什么?”
旅帅从葫声里倒出一滩火油,把守城的士兵们都吓了一跳,校尉脸都白了,竟然暗藏火油,自己差点犯下大错。
萧远颂丛中一楞,对方怎么知道这葫芦里是火油?难道是卖火油的黑市人出卖了自己,应该不可能啊!行有行规,黑市人不可能干这种事,那又会是谁?
这时内卫士兵从他怀中搜查了秦王府令牌,大喊道:“旅帅,他果真是唐朝探子。”
旅帅接过令牌看了看,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萧远颂,“竟然是唐风之人,我险些走眼了。”
“仓!,他抽出了雪亮的横刀,萧远颂吓得魂不附体,他隐隐有点回过味了,这面令牌恐怕不是秦王府令牌那么简单,他曾亲眼看见抓住探子当街斩头的情形,那种恐怖的场景……
他惊得浑身一激灵,不顾一切大喊:“我不是唐朝探子,我只是普通商人,我侄子是延安郡司马萧炯,他可以为我做证!”
人在危急之下,往往会寻找安全感,萧远颂也不例外,他本不想麻烦自己的侄子,但事关自己性命,他也顾不得了。
旅帅一怔,眼中露出更加阴冷的笑意,原来萧司马有关系,事关重大,他更不敢大意了,立刻喝令左右,“把他们全部抓回军衙拷问!”
在严刑拷问下,萧远颂终于交代,他是受秦王府之托,来延安郡买火油,但他不承认自己的唐朝情报探子,但他身上有唐风腰牌,更重要是此人还和延安郡司马有关系。
而且楚王记室参军萧珊也是这个唐朝探子的族人,延安郡内卫主管感觉事关重大,他不敢大意,立刻派人把萧远颂押去太原。
此事随后便没有了消息,但数天后,朝廷下旨,以不称职为由,免去了延安郡司马萧炯之职,同时以正常调动为理由,免去楚王记室参军萧珊之职,改任为礼部郎中。
这件事随即在朝廷中引起一片议论,朝廷给出的理由显然不能服人,众人纷纷猜测其中的内幕,萧氏兄弟一免一贬,肯定有问题,尤其是萧琎,竟然被免掉记室参军之职,这里面一定有重大原因。
但紫微阁却三缄其口,使这件事变得愈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