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守将苏安德的口唇一阵阵发干,两股战栗,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兵种,他知道这是隋军士兵身披重铠,但他们手上的长刃令人胆寒。
大营四周挖了深沟,但大门前是一条宽约数丈平坦大道,此时陌刀重甲步兵已经改变队列,由五十人一排变成三十人一排,一步步向大营靠近,距离大门已不足百步。
“射!”苏安德终于大喊一声,高丽军士兵顿时乱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射向陌刀重甲士兵。
箭矢如雨,射在重甲士兵身上,发出一片叮叮当当声音,无法贯穿铠甲,三千重甲士兵顶着暴风骤雨般的箭雨,一步步向大营靠拢。
高丽士兵开始惊慌起来,纷纷后撤,李重威忽然大吼一声,“杀!”
三千重甲步兵突然加速,奋力奔跑,他们用万钧之力撞开了营门,数十把陌刀劈出,惨叫声一片,肢体纷飞,血雾弥漫
陌刀重甲步兵杀进了敌军大营,后方杨元庆战刀挥出,厉声喝令:“杀进敌营!”
一万两千军队也发动了,他们呐喊着,挥动长矛和战刀,杀进了高丽军大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程咬金率领的军队也抵达了怀远镇西面三里处的高丽军军营,这边也有两千驻军。
远远看去,这座军营并不大,安安静静地矗立在原野上,五千隋军骑兵已经到了三里外,但依然看不见敌军士兵的惊慌。
程咬金挥舞大斧子,回头大喊:“弟兄们,杀啊!”
他的军营下令,五千骑兵骤然发动,战马奔腾。喊杀声震天,五千骑兵如狂潮一般杀向敌营,瞬间冲进了敌营之中,一座座帐篷被战马踏翻,但士兵们都愣住了,大帐内空空荡荡,竟没有一个敌人。
“他,高丽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大营内只有隋将程咬金的怒骂。
这时,一队隋军斥候飞马而至,为首之人正是萧延年。他奔至大营前问道:“我们是罗将军手下斥候,请问你们主将是谁?”
程咬金分开众人,从大营内冲出。咧嘴大笑,“萧兔儿,是你啊!”
萧延年见竟然是程咬金,他也颇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欢喜,“程世叔。是我!”
程咬金上前叹息一声,“哎!运气不好,奉命前来袭击敌营,他娘的,竟然是一座空营,全跑掉了。”
程咬金忽然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小子情报有误,这本来就是一座空营?”
萧延年和他认识已有大半年,对他早已了解。不过他很喜欢这个风趣的世叔,他摇摇头苦笑道:“世叔,我给你看一个人。”
他向后一挥手,“带上来!”
几名斥候将一名高丽士兵拖了上来,萧延年指着此人笑道:“世叔。这是我们抓住的一名高丽军逃兵。”
程咬金眉头一皱,“你小子随便抓一个人。就来哄我,说是逃兵。”
萧延年无可奈何道:“世叔,若你这样说,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程咬金只得暗骂一声晦气,又瞥了一眼这名高丽士兵问:“他会说我们的话吗?”
“会说!”
程咬金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士兵衣襟,恶狠狠问:“你们的人都死到哪里去?”
士兵吓得战战兢兢,“都跑了,听说有船队杀了,大家都吓跑了。”
“他娘的,都是一帮兔子!”
程咬金骂了一声,重重将士兵甩翻在地,他心中十分恼火,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就像逛妓院没有遇到女人一样,心中极度不爽,这意味他的功劳至少要打对折。
萧延年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如果世叔想要功劳,我倒可以送世叔一个。”
程咬金连忙问:“功劳在哪里?”
萧延年附耳对他低语几句,程咬金大喜,“如果能事成,我请贤侄喝酒,绝无戏言……杨元庆剿灭了高丽军的后勤大营,他命士兵和船夫将所有粮草物资搬运上船,军队乘船渡过辽水,在辽水西岸整队,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燕城县杀去。
柳城县,高丽军和高开道的九万联军已经围城两天,他们并没有重型攻城武器,便伐树制作了数百架简易的攻城梯,大军进攻一天一夜,双方厮杀惨烈,城上城下伤亡惨重,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护城河,但城池依旧巍然屹立。
大帐内,渊太祚背着手站在地图前,脸色阴沉如水,心中对高开道极为不满,如果高开道的军队能守住柳城,那他们就用不着这样损失惨重地攻城,短短一天,他的军队便死伤超过五千人,却没有半点收获,这个巨大代价令他心痛之极。
这时,大帐前传来亲兵的禀报:“大王,高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