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估计来头不小,听说总管视察河东郡时还专门和他比过箭,又姓萧,我估计是西梁贵族。”
队正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人,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升官会比咱们快,反正你们当队正的时候,他起码已经是亚将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听话,别招惹他。”
众老兵心中疑惑,却又不得不听信队正之言,就在这时,大树顶上放哨的士兵大喊:“有几名骑兵向我们这边奔来了!”
众士兵纷纷一跃而起,萧延年喝令道:“不要慌张,撤进森林深处!”
士兵迅速收拾东西,牵着马匹,撤进了森林深处,萧延年带领十几名斥候,在附近树上埋伏起来。
片刻,三名骑兵冲进了森林,都是高开道的士兵,一进森林,其中一人便骂了起来,“把老子当成狗一样使唤,老子不干了,狗屎高丽人,有本事他们派自己人送信。”
这时另一名士兵忽然发现了异常,“不对,这里有人来过,有骑兵来过。”
他们发现了马蹄和战马的粪便,三名燕军探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转身要奔出森林,就在这时,数支箭嗖地射来,皆射在他们腿上,三人惨叫着倒地,从树上跳下十几名隋军斥候,用长矛顶住了他们。
“饶命!”
燕军探子惊恐地大声叫喊,萧延年快步上前,揪住一人的头发,将他拖到一棵大树下,蹲下来喝问道:“高丽军在哪里?”
探子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萧延年抽出匕首顶住他的咽喉,“快说,不然一刀宰了你。”
“在辽河东岸!”探子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道。
“有多少军队,几时要过辽河,主将是谁?”
萧延年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辽河,这里曾是高丽和大隋的界河,也是当年高丽战争的第一步,是大隋进攻高丽的前沿阵地,虽然战争已经结束多年,但辽河两岸依旧没有什么人居住,这里曾死亡太多的人,土地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辽东河岸,当年隋军战死数十万人才占领的城池已重新被高丽人占据,如今一条辽水已经挡不住高丽人的野心,他们利用高开道投降的机会,开始向西扩张了。
辽河宽约数十丈,水深波平,此时辽河上已经架上了两座浮桥,一队队高丽士兵正快步渡过浮桥,向河西岸进发,在河东岸,数万大军密集排列,声势浩大。
尽管盖苏文和高开道的谈判是出兵三万人,但在最后决策时,手握军政大权的高丽宰相渊太祚改变了主意,他认为三万军战胜隋军会很艰苦,便决定出兵五万,由他亲自率领,迎战隋军。
辽河岸边,渊太祚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辽河,就在这条河边,六年前,隋军发起了对高丽的大举进攻,一连三次战役,几乎毁了高丽的根基,如今六年后,却反过来,是他高丽军向隋朝进攻,不!是向中原进攻。
渊太祚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一直是他的梦想,他今年已六十岁,原以为此生他不再有机会,却没有想到在他暮年,这一刻竟然成为真,他心中异常激动,以至于他决定亲自率军西征,以实现他数十年的夙愿。
“父亲!”
长子盖苏文从远处飞驰而至,这一次高丽军西征,他没有随军,而是留在高丽,替父掌管军政,他特地赶到辽河边为父亲送行。
“这次西征,父亲准备何时归来?”盖苏文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快则两个月,迟则半年。”
渊太祚对自己的长子非常信任,他亲自率军西征,把手中一切军政大权都交给了他,他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已经三十岁了,以你的才智,我相信你能够担起这份重担,荣留王刚刚继位,他还没有什么威信,只要你牢牢抓住大权不妨,他就拿你无可奈何。”
“请父亲放心,内政之事,我一定会处理好,希望父亲能早日实现自己的夙愿。”
渊太祚仰头一笑,“是啊!想到几十年的夙愿即将实现,我就算死也瞑目了,我会在幽州城给你送去捷报。”
渊太祚望着宽阔的辽水,他意气风发地下令:“穿我的命令,军队加快速度过河……河对岸的一片密林中,萧延年正率领五十名斥候密切地注视着高丽军渡河,燕军探子的消息证实了,至少有五万高丽军渡过辽河,助战高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