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藻心中一惊,难道是窦建德败了吗?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河北的战事,杨元庆和王世充有盟约,如果河北战事结束,隋军很可能会腾出手来干涉中原战局,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他心中担忧,一路步履匆匆来到了中军大帐前,一名亲兵立刻替他禀报,“殿下,房尚书来了!”
“请他进来!”
房玄藻被李密封为吏部尚书,主管官员的任免大权,但实际上,他是李密的首席军师,参与决策军国要务。
房玄藻掀起帐帘,走进大帐内,大帐内除了李密一人外,还有纳言兼户部尚书邴元真,他坐在一旁,神情异常严肃。
李密则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从步伐的紧快,看得出他内心应十分焦躁,李密刚刚得到了管城县送来的紧急情报,这是他在乐寿安插的探子发来的鹰信,窦建德在三十万大军在乐寿县被隋军击溃。
这个结局在李密的意料之中,窦建德走的就是瓦岗军从前的翟让路线,也就是各个势力的集合体,三十万大军内山头林立,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打算,三十万大军看似很强大,但实际上千疮百孔,只要隋军杀进去,就会变得一片混乱,焉能不败?
尽管窦建德在河北失败的消息在李密意料之中,但当这个消息真的传来时,李密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慌。
窦建德失败,那一个会是谁?杨元庆会不会利用河北大胜的东风,趁他和王世充激战的机会,攻击自己的后方?
隋军夺取黄河内河阳关的教训告诉他,隋军会这样做,他们会趁自己军队被牵制的机会攻击自己的身后。
焦急和担忧使李密心中一片混乱,千头万绪,他不知自己该从哪里着手了。
“参见魏王殿下!”房玄藻走进大帐躬身行一礼。
房玄藻的到来使李密精神一振,他就像在激流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头,连忙道:“先生免礼,请坐下!”
房玄藻在大帐另一边坐下,和邴元真瑶瑶相对,两人对望一眼,却同时将目光避开,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敌意,这是文人的痼疾,有文人的地方就有暗斗。
李密此时已没有心情顾及他们之间的暗斗,他连忙将管城县送来鹰信递给了房玄藻。
房玄藻打开鹰信,和他意想的一样,窦建德在河北惨败,三十万大军被隋军全歼,窦建德下落不明。
他叹了口气,“主公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吧!”
李密点点头道:“我想到了,但现在我心里很乱,不知该从何着手,请先生教我。”
房玄藻瞥一眼邴元真,微微笑道:“不知邴尚书有什么好的想法?”
邴元真冷笑一声,“我劝主公派人去和杨元庆谈判”
邴元真只说其一,不说其二,后面的话便不闭口讲了,李密无奈,只得接着他的话头道:“邴尚书的意思是说,杨元庆的主要对手是李渊,劝我和杨元庆议和,让杨元庆暂时放弃图谋中原,转而去对付李渊。”
“可邴尚书有没有想过,隋唐之间可是有和解协议,他们会按照邴尚书的安排打起来吗?”房玄藻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哼!我没有说让他们在关中打,唐军在大举南下,听说已经击溃西梁的二十万大军,杨元庆会袖手旁观吗?我们去和杨元庆谈判,提供过境的便利,让隋军能够过境去支援萧铣。”
房玄藻眼中的嘲讽之意更加浓厚了,“邴尚书可听过假道灭虢否?”
“你——”
邴尚书怒道:“你这是迂腐之见!”
“好了!”
李密制止住了他们之间的斗口,有些不悦地对房玄藻道:“现在形势紧急,我想听听先生之策。”
房玄藻早已想好对策,他缓缓说:“我的对策很简单,近和洛阳,远交长安,北抗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