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襄阳郡太守吴群亲自率领五百余名郡兵包围南汉船行,这是一家拥有近千艘货船的大船行,控制近一半的汉水货物运输,吴群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这家船行便是南华会在襄阳郡的据点。
自吴群上报南华会的奏折因证据不足被朝廷驳回后,他就像发疯一般四处收集南华会的证据,功夫不负有心人,吴群抓住了一名南华会的成员,此人经不住拷打而招供,供出南汉船行便是南华会在襄阳的据点。
吴群此时兴奋异常,他得到探子禀报,船行内可能藏有南华会的大人物,他立刻带领郡兵来抓捕。
“冲进去!抓捕所有人,搜集文书信件!”
数十名郡兵抱着巨木撞门,随着数声‘轰隆!’巨响,大门被撞开,五百郡兵一拥而入
船行内确实藏有南华会的大人物,正是会主萧铣,这两年南华会发展迅速,上至郡官豪门,下至士兵商贩,已拥有十余万会众,随着天下大乱出现,萧铣也意识到起事的时机即将成熟,今年以来,他基本上都在各地奔跑,募集钱粮,积蓄力量。
这几天他正好在襄阳郡,不料却被人出卖,此时,他可以听见大门被撞得‘咚!咚!’直响,萧铣和几名随从在房间内迅速地遍洒火油,房间堆满了各种信件文书,他带不走,只能一把火烧掉。
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这是大门被撞开,一名随从急道:“会主,走吧!”
萧铣点点头,他走到屋角,掀起一块铁板,下面是一条黑黝黝的石阶地道,这是船行的一条密道,长约百步,直通码头,在南华会的每一处据点,都会有这样一条逃生密道。
萧铣走进密道,最后一名随从点燃了地上的火油,他迅速钻进密道,将头顶铁板盖上,房间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烈火迅猛,片刻便吞没了整个房间。
半个时辰不到,郡兵们都狼狈地从船行逃出,他们除了抓到十几名的伙计,其他便一无所获,连掌柜也不知去向,此时大火已将整个船行吞没,浓烟弥漫天空,太守吴群气得跺脚大骂郡兵无能。
在远处汉江的一艘船上,萧铣背着手望着浓烟滚滚冲天,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襄阳郡是南华会的重要地区,仅会众就有近两万人,如果襄阳郡出事,这会影响到他的整个计划。
这时,旁边船行大掌柜,也是襄阳郡的分会主萧阇提劝他道:“会主,现在天下大乱,连元氏和杨玄感也跟着造反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起事?”
“不!”
萧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现在时机尚不成熟,隋军依然强大,有中央朝廷统一指挥,我们不是普通乱民,我们若造反,必然会被隋帝重视,派遣大军来攻灭我们,还是需要隐忍等待。”
“可是,襄阳情况不妙,官府在追查,卑职很担心襄阳郡会出事。”
萧铣负手冷笑一声,“放心吧!襄阳郡的事情会不了了之。”
忙碌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太守吴群筋疲力尽回到自己家中,太守吴群的家里离郡衙不远,是一座占地近十亩的官宅,住着吴群和他的妻妾及几个子女。
“老爷,著儿呢?”他刚进府门,妻子便问他道。
吴群的长子叫做吴著,今年十八岁,在官学读书,吴群一怔,奇怪地反问:“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他不是在官学吗?”
“老爷,下午你不是派人叫他去郡衙帮忙整理文书吗?”
吴群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向后退了两步,他几乎没有站稳,一把扶住大门。
“老爷,怎么了,著儿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妻子也感觉到不妙,慌了手脚。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小公子被一辆马车带走了,先生被打晕在地。”
吴群的三子吴翰只有七岁,跟随襄阳城有名的大儒张介读书,每天早送晚回,吴群听说幼子也被抓走,不由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晕倒在地。
“老爷!老爷!”太守府内乱作一团。
次日一早,南汉船行的十几名伙计都被放了出来,太守吴群命令郡兵回营,襄阳郡针对南华会的调查嘎然而止,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一个月后,太守吴群幼子回到家中,但长子却没有任何消息。
太原的中秋时节也是细雨蒙蒙,夜幕下,天空昏暗,雨雾弥漫着田野,灰茫茫的雨雾中,一队骑兵来到了太原城以北的晋阳宫仓城。
早已等候在大门处的晋阳宫监裴寂迎了上来,拱手笑道:“等待使君多时了。”
马上之人正是太原留守李渊,他因剿杀元尚武有功,被加封紫金光禄大夫、右骁卫将军,官高职重,他在楼烦郡为太守时,和当时任定襄郡司马的裴寂关系极好,裴寂得老上司周法尚推荐,改任晋阳宫监,两人在一地为官,交情日益深厚。
今晚,李渊便是受裴寂的邀请,趁雨夜参观晋阳宫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