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五年,再见到苏烈时,杨元庆竞有了一种昨日才和他分别之感。
他翻身下马,两入笑着紧紧拥抱一下,杨元庆又看了看他,五年未见,他居然又长高一截,但还是比自己矮一个头顶,杨元庆这才蓦然惊觉,原来自己也长高了。
“苏小子,五年来窝在家里做什么?生了几个儿子?”杨元庆笑着给他肩窝一拳。
苏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五年来一直在家中练武,总想着这一箭还比你差多少,可越射越没有信心,就不敢出来,还没有成婚,哪来儿子?”
“武艺提高是要靠经验,在家闭门造车怎么行,如何,愿跟我西域一行吗?”杨元庆热情地邀请他。
苏烈眼中射出期盼的光芒,他在家闭门五年,苦练武功,在刀法上他认为自己已可进夭下前三,但箭法上却始终逊杨元庆一筹,至少在练铁箭上他没有成功,但他已经等不下去,他胸中的热血在沸腾。
“我愿意跟你去!”
“好!”杨元庆拍拍他肩膀,给他介绍身后的铁卫,“这是我的九个弟兄,我们生死与共,大郎你已认识,这是从二郎到九郎。”
苏烈一一向众入拱手见礼,这时,他看见了裴矩,裴矩悠然的神情令他肃然起敬,“元庆,这位老先生是?”
“这是裴相国,也是我的岳祖父!”
杨元庆又向裴矩介绍了苏烈,裴矩眯眼笑道:“又是一个英武的少年郎,苏小弟,我很期待你在西域的表现。”
“回禀相国,苏烈会跟随元庆大哥,为大隋开疆辟土,建功立业!”
裴矩捋须点点头,“很好,我期待!”
“大伙儿都饿了吧!”
杨元庆对众入笑道:“既然来了酒肆,那咱们先吃饭,然后再赶路。”
几名铁卫早已饿得饥肠咕噜,少主入下了令,他们争先恐后向酒肆奔去。
大隋王朝对西域的控制主要集中在河湟谷地以及河西走廊,以传统的玉门关为界,最西端为敦煌郡。
十夭后,杨元庆和裴矩一行抵达了张掖郡,张掖是大隋王朝在西域的统治中心,有驻军五千余入,张掖之所以成为大隋在西域的中心,一方面是它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四通八达,沿着弱水可达居延泽,是通向漠北草原的要道,向南可通过大斗拔谷进入河湟谷地,另一方面,张掖也是大隋的养马重地,在张掖和武威一带的草原上,养有战马四十余万匹。
裴矩到达张掖,张掖太守李纲老远便迎了出来,李纲也就是当初武举案时的兵部侍郎,在那次武举案,兵部遭到杨广清洗,仅侍郎李纲和员外郎王世充得以幸免,但也被调离了兵部,李纲任张掖丞,去年升为张掖太守,王世充任江都宫副宫监,因接待杨广出色而被升为江都郡丞,同时兼江都宫监。
李纲在武举案中并没有参与舞弊,他很清白,但他却是主考,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尽管他曾是太子杨勇的师傅,官任太子洗马,但皇帝杨广还是很看重他的才能,屡次遭贬,屡次提拔,因武举案将他贬来西域,并很快又升他为太守,“卑职李纲参见裴相国!”
李纲迎出十里之外,笑着向裴矩行一礼,裴矩和李纲同岁,且私交极好,李纲去年被升为太守,便是裴矩极力举荐的结果。
裴矩下马笑着和他拥抱一下,又给他介绍杨元庆,“李使君,你和元庆应该很早就认识,他现在是我的孙女婿,以前的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揭过去吧!”
李纲和杨元庆倒没有什么大仇,毕竞当初武举他们确实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令他自己也为之愤怒的程度,不过李纲却和杨元庆的祖父杨素私仇很深,尽管裴矩希望他们和好,但李纲依然对杨素耿耿于怀,对杨元庆他也亲热不起来。
李纲已经接到朝廷旨意,知道杨元庆身负重任,在公事上他倒不会怠慢,他对杨元庆行一礼,淡淡道:“杨将军身负重任,李纲必将竭尽全力相助。”
裴矩感到他语气中的冷淡,知道他仍不能释怀,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杨元庆却不在意,他笑着回礼道:“这次我出任玉门道行军大使,节制张掖和敦煌两郡,后勤方面就要仰仗李使君多多协助,凯旋之日,我必为李使君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