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丽终生守节和洁身自律更是让杨广尊重,此时,杨广也是暗暗惊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皇姊这样发怒了。
“皇姊,这是为何?”杨广故作不解地问。
“哼!你心里明白。”
杨华丽冷笑一声道:“你非要我说出来,那好,我请问陛下,杨元庆究竟身犯何罪?竟让陛下对他一贬到底!”
“他身为丰州总管,却擅自向突厥人购买牛羊,违反朝廷律令,而且联也没有把他一贬到底,联保留了他的爵位和勋职。”
这时,杨丽华忽然意识到自己强硬的态度可能会触怒圣上,反而会把事情弄糟,她便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放缓口气道:“好吧!我承认说话过急,陛下没有把他一贬到底,可是陛下对他的处罚是不是他太严厉了一点,竟贬黜为民,仅仅是因为他向突厥人买了牛羊招待圣驾,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这种罢官理由于情于理也让人难以接受。”
“联知道对他的处罚过重。”
杨广面无表情道:“一个不足十万人的小郡,让它给五十万军队献食,他除了向突厥人买牛羊,确实也别无他法,而且不止他,所有的边将,哪个不和突厥人打交道?这些事情,联心里都有数,所谓擅自向突厥人购买牛羊,违反朝廷律令,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联之所以处罚他,实在是他胆大妄为,竟敢用往事来逼迫联放了高颊,联不杀他,已经是对他宽容有加了。”
“他用什么往事来逼迫陛下?”杨丽华心中也有一点不安起来,她知道,逼迫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如果严重,那可是要灭族。
“几年前他在仁寿宫救过联一次,联答应他将来会应允他一件事,时隔五年,他居然真的把这个老帐翻出来了,皇姊……你说联能不生气吗?”
杨丽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仁寿宫之变,杨元庆哦实救过圣上一命,估计那时圣上答应过他什么,可是……
杨丽华心中暗暗叹息,元庆这件事做得果真不妥,就算圣上答应过他什么,也不能用此来要挟,逼圣上放人,他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不懂得君心如虎,还好是圣上对他圣眷颇隆,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就用别的借口杀了。
杨丽华的语气再一次变软,“圣上,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对他宽容一点,哎!我还曾想把静训许给他,不料……
杨广其实并不想把杨元庆一贬到底,只是他知道皇姊会来求情,而且皇姊的面子他必须得给,索性就杨元庆贬低一点……才便于他让步,杨广之所以让杨元庆跟他来榆林郡,他便在找机会要贬黜杨元庆了,高颊之案,正好恰逢其时,如果没有高颊之案,他也会找别的借口,至于让杨元庆去做什么,他也早有打算。
杨广故作沉吟片刻,便点点头道:“好吧!联就任命他为汾阳宫监,替联去修汾阳宫,修得好,联再考虑慢慢提升他。”
杨丽华也希望杨元庆有一点挫折,少年居高位并不是好事,做汾阳宫监其实也不错,至严没有被踢出官场,以后有机会再给他说情,慢慢提升他。
“那就多谢陛下了!”
杨丽华欣然施一礼,便退下去了。
杨广等皇姊的脚步声远去,他刚坐下来准备批阅奏折,却若有所感,一抬头,只见长孙杨谈站在他面前,表情有些怪异。
杨谈是杨广最疼爱的孙子,一直带自己在身边,并准许他可以随意进入自己的御书房,杨广微微笑道:“谈儿,有事吗?”
杨谈却跪了下来,给杨广磕头哀求:“孙儿求皇祖父饶了杨元庆将军。”
杨广放下笔,点点头道:“你先起来吧!”
杨谈站起身,垂手站在祖父面前,杨广抚摸一下他的头,疼爱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他救过父亲一命,为人子,当知替父报恩!”
长子杨昭曾经被刺杀未遂之事,杨广后来也知道了,他也命人查此案,最后一无所获,此案也就不了了之,他倒把这件事忘了,没想过孙儿居然一直记在心中,这孩子不错,懂得知恩图报,杨广心中更加喜欢他。
杨广一挥乎,命几名宦官退下去,他这才对孙儿缓缓道:“谈儿,你是联的长孙,有些事情膜要教你,联问你,假如你想重用一个人,但又有点不放心他,你该怎么办?”
杨谈想了想道:“孙儿会试探他,查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错!不愧是联的长孙,说得非常好。”
杨广捋须呵呵直笑,他对这个聪明的孙子简直是喜欢之极,他又问:“那你会怎么试探呢?”
杨谈想了一想,便摇摇头,“孙儿不知!”
“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联的孙儿很诚实,你记住了,祖父教你一招帝王之术,你要牢记在心中。”
杨谈重重点头,杨广便握着长孙的子,缓缓道:“假如你想重用一个人,但又有点不放心他,最好的试探方法就是狠狠地贬他,甚至是一种惩罚,然后看他的表现,如果此人能够坦然接受贬职,心无抱怨,兢兢业业去做事,那说明此人对你很忠诚,可以大用,相反,若此人口出怨言,心怀不满,那说明此人不可信,绝不能用之。”
杨谈恍然,“皇祖父是在说杨元庆?”
杨广捋须笑了起来,“膜打算大规模开发河套,就不知道杨元庆能否让联信得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