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郊,裴敏秋将杨元庆送出了十里外,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使人几乎不能相信夏季的那几月已经过去,篱笆、田野、树木、山和原野,依然呈现着它们几个月来一直披挂的浓绿色调,几乎没有一片落叶,只有一些细微的斑驳的黄色点缀在夏季的色调之间,才让人意识到秋天已经来临。首发”
“我对讲过,非恶贯满盈者,不可滥杀,如果再敢胡乱提‘杀人’二字’我就送回南华宫,不准再跟我了!”
“阿姊,我知道了!”
红衣女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对她笑道:“走吧!我们也去辽东。”
两人一催战马,向东奔驰而去。
齐郡历城县,这里是齐郡的郡治所在,济水从郡内横穿流过,济水两岸人口众多,农业发达,自古便是山东地区的产粮重地。
齐郡同时也是驻兵重地,有十个军府二万余人在这里驻扎,从前隶属于齐州总管,大业无年,杨广在中原地区废总管府后,各地军府便归属朝廷兵部直辖,齐郡的府兵也不例外。
在齐郡除了府兵外,同时还有四千余人郡兵,由齐郡司马统帅,而齐郡司马,正是杨元庆的师傅张须陀。
这天上午,杨元庆一行人出现在历城县城门外。
“将军,我们来齐郡做什么?”裴行俨有些不解地问道。
“来看看我师傅,顺便再会几个老朋友,也认识的。”
杨元庆话音刚落,便听城头传来一个破锣般声音,“们几个浑蛋,爷爷我是赖账的人吗?认赌服输,爷爷既然赌输了,就绝不会赖账!”
“可是程爷,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提都不提这件事,我们怎么知道?鄙店是本经营,拖不起!”
“我知道,最近乎头有点紧,等我有钱就给们,放心吧!我‘程咬金’三个字可是金字招牌’齐郡谁人不知?”
下面几名守城士兵‘噗嗤!’一声捂嘴笑了,“他也能叫金字招牌么?”
裴行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帮家伙在齐郡,杨元庆笑了笑,仰头大喊道:“程碳头,要不要我借钱给?”
“他,谁敢叫我程碳头!”
城头探出一个头大如巴斗,脸黑似锅底的男子,歪带一只头盔,两眼加铜铃般闪亮,正是程咬金,他在张须陀手下做事,两年已升为旅帅,今天是他负责当值城门。
程咬金看见了杨元庆,‘!’地大叫一声,翻身作势要从城头上跳下,吓得几名催债人急忙把他拖回去。
“程爷,赌债好,可千万别短见!”
“谁稀罕欠们的债,爷爷的兄长来了,把钱给们。”
程咬金一阵风似的从城头上奔下,来不及叙兄弟之情,只管拱手哀求,“元庆大哥,元庆爷爷,救救兄弟吧!今天三拨人上门来讨债,实在是受不了。”
杨元庆又好气又好笑,“这子,怎么见一次,欠账一次,怎么不用拳头揍那帮讨债人,在京城的拳头不是蛮硬的嘛!”
程咬金苦笑一声,“丙开始揍过,但师傅的拳头更硬,把我打得半死,不敢再乱来了。”
杨元庆见三名讨债人从城头跟下,皆身着统一黑衣,估计是赌馆里负责讨债之人,便问他们道:“我兄弟欠们多少钱?”
黑衣人见杨元庆一行人个个威武雄壮,他们不敢嚣张,一名为首的黑衣人连忙躬身道:“一共连本带利两百二十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