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
她合理怀疑维利尔斯在转移话题。
不如观察一会?
可这只狐狸没过两秒就开始淌眼泪,长长的睫羽被染得湿漉漉。
谢琅陷入沉默。
你们半兽人信期的影响未免也太大了!
尾巴还在执着地往她怀里扑,只是比起方才来,有点失落。
尾巴的主人边掉眼泪边颠三倒四地道歉:“抱歉,初次信期……确实很、影响,你不愿意,能给我件你的外套吗?”
……她倒也不是那么不愿意摸。
谢琅敷衍地摸了两下有一大半搭在她腿上的狐狸尾巴,薅下来几绺狐狸毛。
怎么还掉毛?
随着她的动作,维利尔斯的眼泪总算止住了,但还有一点在他眼眶里打转。
他忽然支高一条腿,嗓音很哑:“……还是麻烦你找件外套给我吧。”
谢琅迷惑。
外套有用?
鉴于他刚才的情况,谢琅感觉自己不方便去衣帽间里找,索性把披在身上的长袖外套脱了,递给他。
她里面穿的是短袖,白皙的手臂露出来,维利尔斯却一眼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痕。
心跳蓦地错乱一拍,他接过外套拥进怀里,目光落在自己腿面净色的毯子上,装作在研究上面的花纹。
……但耳朵还不合时宜地在头上乱晃。
谢琅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看起来高兴一下又失落下去,不过她也不太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认为我父母是被冤枉的?”
维利尔斯回想起菲克达寄给他父亲的那封信。
他张了张口,又顿住。
尾巴传来被揉搓的感觉,他目光僵硬地往前移了寸许,注意到眼前人正在搓他的尾巴尖。
脸上发热。
偏偏她的动作还随着问话变,说一个字就摸两下,显得很有节奏:“怎么,你不想告诉我?”
不是!
维利尔斯猛地抬起头,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不得不佯装若无其事,说:
“你父亲五个月前给我父亲寄了一封信,我看了。”
他看见谢琅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告诉别人有条件?”
她和以前确实有很大不同,至少鸣玉不会这么问出来。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能意识到,原本的谢鸣玉只在意她的研究结果,不懂对话里的弯弯绕绕,更不会使什么手段。
现在的她……是在变着花样获取他知道的信息,问话也足以击中他想要模糊过去的重点。
一个人失忆了,变化会那么大吗?
维利尔斯暂且把疑问按下,点点头,算是肯定她的猜测。
“信做了特殊措施,我无法告诉被指定人以外的人。”
谢琅有种直觉。
这个被指定的人就是原身。
但刚才狐狸说他眼中原身和她的灵魂不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她。
“无论如何,你说说看。”
维利尔斯尝试开口:“你父亲在信上写……”
他微顿了一下,顺畅地说了下去。
【老朋友:
【展信佳!
【还记得我们年轻时的构想吗?寻找到虫族的弱点,将它们杀光或者是驱逐到更遥远的远星际。
【五个月前,小玉联系我和茹茹,说她在打击虫族方面的研究有了重大进展,并请我们邀请帕拉斯一同参与研究。
【进展非常喜人,我们发现了一种可以摧毁虫族体内组织的技术,足以让虫子由内到外化为一滩烂泥。当然,还需要实验技术是否稳定,但我相信,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请等待我们的好消息,也愿你巡视前线一切安好。
谢幼安……是她前生父亲的表字,茹茹也是她前生母亲的小字。
谢琅无意识收紧手,攥到一手毛茸茸。
啊,她拽住了狐狸的尾巴。
谢琅后知后觉道歉:“抱歉,拽疼你了。”
维利尔斯摇头,没打听她为什么一下神思不属。
但是……
犹豫半晌,他还是问:
“可以告诉我,你失忆后遇到了什么吗?”
信期骤然被引动后,他意外有些在意她失忆后的事。
谢琅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我可以说,毕竟我也想知道有件事你能不能解决。”
“如果你之后能顺利回到军部。”
维利尔斯思量一会,道:“联邦各星系情况不一,至少在函夏星系那边,行星是有主人的。我出身的家族在函夏星系拥有五颗行星,我想……除了科研和涉及五权机构的事,其余的我都可以帮你。”
“其实我们两家没这么生分。”他诚恳地说,“研究员除了拿联邦下拨经费之外,还会争取其他资金支持,你父母的很多科研项目也有我家的投资。”
像是怕失忆的她不相信,维利尔斯用通讯器搜了几个项目,把投资人那一栏指给她看。
函夏星系五星星主,风垂露。